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憨兒像一個破舊的麻袋般重重地跌倒在了冰冷堅硬的地面之上。他的身體與地面接觸的瞬間,揚起了一陣塵土,仔細看去,只見憨兒那原本就瘦弱不堪的身軀此刻更是慘不忍睹。他渾身上下佈滿了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傷痕,這些傷痕細如髮絲,卻又如被鋒利的鋼絲狠狠劃過一般,深深地嵌入了肌膚之中,鮮血正從那些傷口中緩緩滲出,染紅了他周圍的土地。
再瞧他那頭原本就長而雜亂的頭髮,如今也變得越發稀少和凌亂。許多地方的頭髮已經脫落不見,露出了下面斑駁的頭皮,而那頭皮之上,則隱隱泛著令人心悸的血色,彷彿是遭受了極為殘忍的虐待。
最讓人揪心的還是他那本就扭曲畸形的四肢。此刻,這些四肢上同樣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有的傷口甚至深可見骨,白森森的骨頭若隱若現。而且由於傷勢過重,他的四肢看起來搖搖欲墜,似乎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立刻折斷成數截。
但哪怕是這樣,憨兒仍舊緊緊抱著那腐朽不堪的黑匣子,並試圖逃離這裡。
“噗噗噗·····我真是搞不懂,為什麼你們這些病人總是這麼不聽話。”
膠底布鞋輕踩在憨兒那彎折的腳腕上,立即發出清脆的響聲,憨兒身子頓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吼聲,扭頭看著那個身形消瘦,半個身子被籠罩在黑暗之中的身影,眼裡閃過驚悚的光。
“聽話,把匣子給我。”
輕柔的聲音並不能掩飾動作的粗暴,巫醫生彎下腰,那被口罩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對攝魂的眸子緊緊盯著憨兒,如同一隻隨時對獵物咬上一口的毒蛇。
巫醫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輕笑。她那纖細的腳尖如同惡魔的利爪一般,緩緩地落在憨兒脆弱的腳腕上,並開始輕輕地碾壓起來。每一次的碾壓都彷彿帶著一種殘忍的快意,而巫醫生則沉浸在這種病態的享受之中,目不轉睛地盯著憨兒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
此時的憨兒,緊緊地抱著懷中那個神秘的黑匣子,面對巫醫生如此殘酷的折磨,他那原本就孱弱的身體早已不堪重負。尋常人若是遭受到這樣的苦痛,恐怕早就失去了所有的反抗之力,只能乖乖地屈服於命運的擺佈。
可是,憨兒卻與眾不同。也不知道從何處突然爆發出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只見他猛地一用力,竟然掙脫了巫醫生的控制!然後,他像一隻拼命求生的野獸一樣,不顧自身四肢的畸形和地面的崎嶇不平,瘋狂地向前爬行著。
這反抗似乎是徒勞的,憨兒沒爬出多遠,頭髮便被巫醫生一把薅住,她似乎喪失了玩弄獵物的興趣,整個人煩躁的吼了句:“把匣子給我!!”
“休想····”
憨兒強擠出兩個字,用力一甩頭,竟直接將頭上的頭髮連帶著頭皮一併扯下來,頓時,鮮血鋪滿了憨兒的臉,讓他那本就不好看的五官更像是來自地獄。
許是答應過老莫,要聽秦朗的話,憨兒無比小心的護住那黑匣子,將黑匣子緊緊抱在胸前,整個人縮成一個球,用力朝著病房長廊滾去。
巫醫生看著手裡那團鮮血淋漓,還沾著頭皮的亂糟糟頭髮,隱藏在口罩下的五官猛地揚起,眼中閃爍著病態的興奮,她把這團頭發捧起來,也不在乎那鮮血,直接用臉陶醉的蹭了蹭。
“多好的頭髮啊~可惜不聽話的病人是要懲罰的。”
一根髮絲被纖細的手指抽出來,巫醫生眯起眼睛,將頭髮絲彈向快要滾遠的憨兒,這根柔軟的髮絲也不知在巫醫生手裡被施了什麼樣的法術,竟直接洞穿了憨兒的身體。
巫醫生手指勾動這髮絲,瞬間憨兒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整個人如同觸電了般,在地上瘋狂打滾,竟也顧不得那個黑匣子了。
“天吶,你知道這東西我找了多久嗎?”
巫醫生邁著輕快的步子,將那已經快腐朽成渣的黑匣子撿起,小心翼翼的檢查著生怕被磕壞碰壞:“還好····沒有壞。”
緩緩地伸出手,輕輕地將覆蓋在黑匣子上面那層已經快要變成碎渣的蓋子一點點地拂去。巫醫的眼睛緊緊盯著這個黑匣子,當她終於看到裡面那本呈現出膏狀的小冊子時,心中瞬間湧起一股無法抑制的狂喜。
她的嘴角瘋狂上揚,臉上露出一種近乎癲狂的笑容,就連眼角都因為極度興奮而忍不住炸開了深深的笑紋。這種喜悅之情如此強烈,以至於她根本就不想去隱藏自己內心的激動和歡喜,完全沉浸在了這突如其來的發現所帶來的巨大驚喜之中。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