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找到喵喵的時候,她正縮在沙發裡沉睡,跟小7說的一樣,喵喵嘴裡嘀咕著什麼,似乎在夢裡跟誰在對話。
秦朗靠了過去,仔細聽著喵喵的低語,跟有些人說的夢話不同,大部分人做夢,說夢話,說的都是很沒有邏輯的碎片化詞語,而此時喵喵很明顯說的是很連貫的句子。
“還給我·····”
除了那清晰可辨、字正腔圓的“這三個字”之外,喵喵接下來所講的話語簡直猶如一陣疾風驟雨般襲來,讓人應接不暇卻又茫然無措。那些話語嘰嘰喳喳、噼裡啪啦地響個不停,彷彿是由無數種不同地方的俚語交織而成的亂麻,令人難以理清頭緒。
仔細聆聽之下,竟發現其中既有幾分像蒙古話,又似乎摻雜著些許朝鮮語。然而,若要確切指出到底屬於哪一種語言,卻是難上加難。
秦朗不禁心生疑惑:喵喵究竟是從何處習得如此繁雜多樣的語言呢?在此之前,秦朗對喵喵的印象僅限於他們相處的二十年,似乎不瞭解她還會這麼多語言。
回想起與喵喵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在與自己相遇之前的漫長歲月裡,喵喵究竟經歷過怎樣的生活呢?秦朗不知道,喵喵從未對他講過自己的來歷,她像是突然出現,便在沒有從秦朗的生活中消失。
秦朗掐了個訣,想要偷看一下喵喵夢裡究竟夢到了什麼,只是手指還未點在喵喵的頭頂,一雙圓不溜丟還帶著血絲的狗狗眼,便猛地睜開,直勾勾的盯著秦朗。
“呃·····”
秦朗僵住,手懸在空中有些無所適從,跟小偷小摸被人發現了似的,喵喵瞥了眼秦朗的手,再看他的表情,那張黝黑的狗臉上浮現一抹嫌棄的神情,皺著鼻子向後挪了挪身子,一副別來沾邊兒的模樣。
“你幹嘛?”
秦朗看了眼自己的手,他有那麼招人嫌嘛?喵喵那麼嫌棄,只是看著喵喵那通體全黑的皮毛上,額頭竟浮現出一撮顯眼的白毛,一副早衰的樣子,不由得擔心起來。
“你最近怎麼回事?那麼困,而且你的身體······”
“沒什麼。”
喵喵伸了個懶腰,用爪子將額頭上那搓白毛捋到正常的黑毛後,這樣一遮,又顯得沒那麼疲憊了。
她坐直了身子,拱了拱鼻子在秦朗身上嗅了嗅,表情顯露出似有似無的厭惡:“你身上····似乎有股不尋常的味道。”
“不像是世上應該有的。”
秦朗跟著聞了聞自己身上,一點多餘的味道都沒有,他想到了那個詭異世界,跟喵喵解釋道:“這幾天被捲進到一個詭異世界裡,大概是從那裡沾染上的味道吧。”
喵喵微微眯起那雙疲憊不堪布滿血絲的眼睛,小巧玲瓏的爪子輕輕地敲擊著柔軟的沙發,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就這樣靜靜地坐著,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過了許久,喵喵終於揚起了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一雙眼眸中流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深深憂慮。她輕聲說道:“佛家曾言有三千世界,而你此次或許便是踏入了這眾多世界中的某一個。能夠安然歸來,不得不說實屬幸運之至!”
平日裡總是喜歡調皮搗蛋、吐槽不斷的喵喵,此刻卻變得異常安靜和嚴肅。她沒有像往常那樣與秦朗拌嘴或多說一句廢話,而是極其認真地向他科普起來:“就拿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人間來說吧,相較於其他世界而言,這裡已然算得上是一片難得的樂土了。那些未知的世界,有的宛如煉獄一般充滿無盡的痛苦與折磨;有的則如同寂滅之地毫無生機可言。可以毫不誇張地講,每一個世界都隱藏著重重危機,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所以,秦朗啊,你早已不再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了,日後行事一定要深思熟慮,切不可再魯莽衝動!”
秦朗深知,對於喵喵而言,那無盡的歲月和不死的生命意味著無比深厚的閱歷與見識。然而,此刻喵喵說話時那種彷彿託孤般的沉重語氣,卻令秦朗感到十分不適。他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得生硬起來:“這世間之事本就難以預料,我們總是與那些詭秘莫測之物打交道,碰到些稀奇古怪的狀況也實屬正常。”
喵喵無精打采地耷拉著雙眼,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我只是衷心地期望你能夠平平安安的呀!萬一哪天我有個三長兩短、不在你身邊了,你總得讓我走得安心一些吧?”
秦朗開始煩躁起來,喵喵的語氣,很像是即將要死去一樣,他很凝重的看著喵喵,但說出來的話又難以避免的硬巴巴:“你放心,憑你的壽命,很大程度是我先不在。”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