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般的笑容在黃海耳邊響起,又倏地消失,原本疼的齜牙咧嘴的黃海立刻收回表情,那孩提幼稚天真的笑,在他耳中猶如魔鬼鎖魂的低語。
“不...”
黃海發瘋的將那節小腿從他腳上扯下,拖著血流如注的腿,艱難的挪動著。
他低著頭,眼神中帶著驚恐:“不要...你們都滾啊!!!”
黃海不敢回頭,更不敢停下,他能感覺到身後緊跟著的冤魂。
失血過多帶來的眩暈感讓黃海一個趔趄,手下意識的撐地,卻不想竟將手插進一排牙齒之中。
“不!!!”
黃海立即將手從那嘴裡甩出來,卻不想力氣太大,直接把那隻露出半截身子的屍骸拽了出來。
腐爛發臭的小小身子掛在黃海身上,任由他怎麼用力都扒不下來,就好像這屍骸長在黃海身上一樣。
“不應該的,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黃海如一隻母猩猩揹著孩子,他記得這熊孩子被累成一堆埋的很深才對...
等等,黃海猛然想到什麼...
那幾個小孩應該被埋在一起才對,那麼就說明...
黃海腳下一空,身子向後仰躺進一個不深不淺的坑裡,但身上並沒有甩到的疼痛,反而像是摔進泥坑裡。
只是這味道屬實令人作嘔。
黃海掙扎著抬起手,但腳下卻越踩越空,身子慢慢向下沉。
他拼了命的撲騰,就如溺水者一樣,但手在這爛泥裡一揮,卻不想又抓到一顆小小的頭顱。
這淺坑裡,屍體腐敗流出的組織液,猶如沼澤不停的想將黃海拉進深淵。
黃海努力仰起頭,腐爛一般的孩子軀體從他身邊浮起來,直直掛在他身上。
黃海身上越來越沉,五個小小的軀體跟他糾纏在一起,盤根複雜,並越纏越緊。
漸漸的,黃海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他的頭在這腐臭的爛泥裡再也抬不起來,就在黃海眼皮越發沉重之際,他耳邊隱隱響起孩提的笑語:
“來陪我吧,黃海伯伯~”
......
天色逐漸亮起來,昨晚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這才剛剛七點多,縣裡的幾個領導已經到了。
馬局披著大衣,從金醉手裡接過那袋子殭屍浴鹽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交還金醉封存。
吳大疤拉已經被警車拉走,等待他的是一顆子彈,只是這子彈從槍裡射出的時間待定。
不少村民站在自家門口吃瓜,有的甚至搬梯子爬上牆頭兒。
秦村長強打著精神,應付著級別越來越大的領導,往日這讓他都神氣的時機,他卻提不起精神來。
馬局遞給秦朗一根菸,這是他倆的老默契了,秦朗接過煙瞅了瞅,也不抽,馬局以為秦朗有什麼想說的,剛想開口問,只見秦朗從兜裡掏出個大金盒子。
“抽我的,抽我的。”
秦朗給馬局散了根黃鶴樓,該說不說,還是犯罪分子會享受啊~
馬局挑著眉,看著秦朗翻雲吐霧那個樣,再看看自個手裡的這盒玉溪,這小子咋這麼欠揍??
不過正事還是要解決的,馬局叼著煙,把那盒黃鶴樓揣兜裡:“這次看來挖出來一條大魚啊~”
秦朗回想著黃海那模樣,輕輕的搖了搖頭:“等到抓了黃海,才知道能不能釣大魚...”
“現在才下杆呢。”
馬局點頭,指揮著手底下的武警準備搜山,秦村長因為兒子的事,眼睛都是紅的,渾身散發著煞氣,自告奮勇帶路。
不少村民也紛紛加入進來,可以說,黃海是陷入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了。
秦朗叫住馬局,黃海肯定跑不了,他擔心的卻是那能操縱死屍的幕後黑手:“那四個屍體先放你那,頭我就帶走了,有用。”
馬局抿著嘴,嗆了一聲,跟誰稀罕那玩意似的,他都嫌那四個無頭屍體瘮得慌。
深秋的早晨冷得很,吐出的氣都帶著霧氣,武警跟手持各種農具的村民每人相隔三四米,組成一張大網,一寸寸向山上收縮。
石頭村背靠的這座山不大,就是林子密,這要是擱南方的山,尤其是到了川渝那邊,光靠人找就有點難了。
秦朗跟在秦村長身邊,老秦現在這狀態,秦朗毫不懷疑,等找到黃海之後,老秦能活剝了他的皮。
“等會兒別衝動,黃海是死定的。”
秦村長看著秦朗的眼睛,隨後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