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酒屋外的雨勢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反而越下越大,隱隱有氾濫的趨勢。
馬局趟過已經沒過腳脖子的水,來到警車跟前,附近的居民已經全部被疏散,但他心裡還是隱隱不安,總感覺要有不好的事發生。
“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吧····”
馬局從警車的副駕駛位上拿出一個黑色的手機,手機裡只存了一個號碼,他想了想,最終按下撥通。
王源用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眼下季節已經入秋,又被淋了一夜的雨,只覺得渾身哪哪都不好受,身邊負責警戒的警員們也都一臉苦相,幾個人湊在一起冷的打擺子。
“源哥,我瞅著這雨怎麼不見停啊,這可快六點了,天還這麼黑。”
王源抬眼,見說話的是一個滿臉青澀的小警察,看著像是剛從警校畢業,還保留著大學生那清澈的愚蠢。
王源替對方裹了裹身上的雨披,他們的年齡其實相差不了幾歲,但社會教育人啊~王源總感覺他現在越來越像個油膩中年人。
馬局不在現場,王源這個平時領導身邊的紅人成了實際上的領導人,他此時身上倒沒有了平日裡面對領導時的高情商,一張臉也不知是不是被這大雨凍的,面無表情冷冰冰。
“都注點意吧,領導自然有他們的考量,別說下雨,就是世界末日了,咱們也得在這杵著。”
王源的話並不好聽,手底下警員聽了面上不說話,但心裡一陣牢騷。
還是那個青澀的小警察,他抱著胳膊,冷的發抖,愣愣的對王源嘟囔道:“那也不能一直在這站著啊?”
“裡面什麼情況都不知道·····”
王源斜了一眼這個小警察,沒有再說什麼,目光重新回到那幽深黑暗的居酒屋內,他一向是對無關緊要的人惜字如金。
這時,天空中響起一陣驚雷,巨大的閃電劃過天空,將黑暗照出短短几秒的光亮。
王源瞳孔猛地放大,居酒屋內的黑暗中,幾道身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站到了大門附近,距離他們這群負責警戒的警察已經不足十米,而他們卻沒發現。
“大家注意!”
王源大叫一聲,舉起手電筒慌忙的向居酒屋內照去,十幾個身體已經縮水幾乎皮包骨,面板上覆蓋一層黑色如琥珀一般的屍體,正扒在門框上,十幾雙渾濁陰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門外的警察。
“這...這是什麼東西?”
王源這一叫,立馬把周圍所有警員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大家看著手電筒燈光下那乾癟的軀體,腦袋一下子懵住。
“這玩意還是人?”
在現場的警察裡,除了王源跟秦朗身邊見識的東西多,沒太大反應外,其他人一瞬間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說到底也是普通人,沒有對付邪祟的經驗。
又一聲雷。
所有人被雷聲嚇得一驚,身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但好歹緩過神來。
王源深吸一口氣,從腰間拔出配槍,其餘人見狀,一起抬起槍。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居酒屋,只等一聲令下。
王源嚥下口水,沉聲對身邊的警員們喊道:“馬局的命令!不管什麼東西,敢踏出居酒屋半步,立即開槍!”
大雨幾乎模糊了人的視線。
原本該日出的時間點,天色反而更加黑了。
焦灼的氣氛攪得人心裡發慌,王源活動了一下被凍僵的手指,心中不管是佛祖還是基督,禱告了個遍,祈禱自己平安。
躲在居酒屋陰影中的乾屍似乎並不著急現身,所有人都知道它們就在那裡,但只能僵持。
它們似乎在等,等待著居酒屋外警員們內心出現鬆動。
人的心理狀態是會波動的,古人講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做好心理建設的人們在這煎熬的等待中,逐漸有洩氣的跡象。
人,很難不胡思亂想。
王源舔了舔嘴唇,心中越發焦急,他已經做好跟這群邪祟殊死一搏的設想,但心裡卻浮現出項薇薇的影子。
“如果我死了,她會難過多久?”
王源眼神有那麼幾秒渙散,他走神了。
嘭!
突如其來的響聲將王源的意識拉回現實,他驚慌的左右張望,聲音幾乎破音:
“怎麼回事?誰開的槍?”
“源哥,沒人開槍,是路燈爆了!”
王源聞言看向街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