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駕駛位正侃侃而談的小警察,不管什麼時候,漠視生命都不是作為一個警察該做的事,坐在副駕駛的警察笑著答話,言語中盡是對死者的調侃。
“你跟自殺的人講什麼道理啊,他躺在那能聽到你話嗎?真要回復你了還不嚇死你。”
“哈哈哈哈哈。”?x2
兩人相視一笑,元芷正是心煩的時候,二人笑聲在她耳中著實顯得聒噪,忍不住出聲打斷,給他們降降火:
“都消停一會兒吧,那麼喜歡講笑話幹什麼警察啊?去說相聲不好嗎?”
元芷的話讓二人一滯,駕駛位的警察回過頭衝元芷訕笑:“元組,這不是太困了,說點笑話樂呵樂呵。”
話沒說完,便被副駕駛位上的暗暗給了一下,副駕駛位置上的小警察衝自己搭檔使了個表情,心裡吐槽這哥們太沒有眼力見,沒看元組長臉上表情跟殺了人一樣,還敢嘴貧,這不是找不自在嘛。
果不其然,元芷仰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別說,元芷這清冷的臉板起來還真有些嚇人:“我說錯了,你不適合說相聲,你沒有觀眾緣。”
小警察被懟的尷尬的笑了笑,老老實實的開著車,車裡的氣氛再次凝重起來。
等來到案發現場已經是後半夜了,離了老遠,就看見一堆人圍在吊車周圍,有拿著手機拍照的,有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嘮嗑的,這熱鬧的氣氛哪像是剛死了人。
元芷下了車,趕緊安排手下先疏散人群,她心裡一直在祈禱千萬別跟連環上吊案有關,要不然這麼多人,萬一哪個手腳不乾淨的碰了不該碰的,把這詛咒傳播出去,那到時候再想控制就難了,保不齊要死多少人。
“大家都散一散,我們是警察!”
看熱鬧的人群一聽警察來了馬上做鳥獸散,很快案發現場就被拉上警戒線,這群人倒也沒走遠,圍著警戒線烏壓壓的堆了不知道多少人。
本來人類的天性就是湊熱鬧,加上工地樂子本來就少,工人一聽死人了,全過來當直播看,這也就是太晚了,但凡是白天,保不齊整個片區的人都能圍過來。
元芷好不容易疏散了人群,進到警戒線裡卻怎麼也沒見到屍體,報警電話裡說屍體吊在塔吊上,元芷找了一圈,連根毛都沒看到。
她心裡急,這一路元芷可以說擔心了一路,生怕有人碰了屍體,著急忙慌趕到現場,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報警人呢?”元芷心累,一股無名火順著腦袋竄出來,她要紅溫了。
“這呢!我是報警人。”
警戒線外,一個披著破舊西裝,腳下蹬著膠底鞋的中年男人,灰頭土臉的舉著手,元芷衝他招了招手,示意男人進前說話。
這一下子,跟在男人後面還有四五個人走到元芷跟前,都是工地上幹體力活的人。
“警官你好,我是黃永發,是這個工地的工頭,是我報的警。”
元芷上下打量了一下黃永發,皺著眉頭問:“屍體哪去了?”
“哦!被我們放下來了,你是不知道,那玩意吊在空中多嚇人,風一吹跟紙片似的·····”
元芷不耐煩的打斷了黃永發的描述,語氣裡滿是急迫,火氣已經壓抑不住了:“誰讓你們亂動屍體的!”
“這,這····”黃永發被元芷的語氣嚇了一跳,生怕自己惹出什麼禍端,他雖然是個小工頭,說到底也是個打工的,像他們這些工地謀生的人,最怕惹事,畢竟光是生存就耗盡了他們所有的力氣:“塔吊明天還得用,就放下來了。”
說到最後,黃永發的聲音已經小的聽不見,這個風吹日曬的黝黑漢子或許在家裡是頂天立地的一家之主,但此時卻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學生。
元芷也知道他們其實沒什麼錯,但她實在太急了,生怕連環上吊案再次出現,努力調整了幾個呼吸,元芷儘量心平氣和的跟幾位民工大哥說道:“先帶我去看看死者。”
屍體被放置在一個小涼棚裡,看得出這些大字不識幾個糙漢子對於死者內心保持著最起碼的尊重,死者臉上蓋著一塊塑膠布,維護著死者最後的體面。
“那個警官,我們就把她放著了,然後什麼也沒動過。”
黃永發指了指涼棚裡的屍體,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元芷走到屍體前,掀開蓋在她臉上的塑膠布。
這是一箇中年女人,大概有五十來歲了,抬頭看了一眼十幾米高的塔吊,很難想象這臃腫笨拙的身體是怎麼爬到那麼高的地方把自己吊死的。
死者歪著頭,脖子已經被勒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