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眼前這尊雕像怒目圓睜,腦袋上點了六個戒點香疤,身披著袈裟但絲毫沒有和尚模樣,手握長槍,倒像是疆場上殺敵的將軍,當真是威風凜凜。
再看雕像的額間,被硃砂點睛,活生生給這粗糲的石頭平白增加了不少生氣,整個雕像坐鎮整個院子的陣眼之中,要不是被一表他們人為破壞,時間久了,說不準真能消磨掉那邪物身上的煞氣。
只是雕像前供奉的法器消失不見,法力不夠,讓那邪物鑽了空子,如今隱隱有掙脫的跡象。
秦朗當即對著雕像三叩首,以示尊敬,眼前所供奉的不是別人,正是民間傳說中,遁入空門的楊五郎,沒錯,就是評書裡楊家將那位。
這歷史上是否真實有楊五郎這個人,沒有人知道,但楊家將的故事卻在民間廣為流傳,漸漸的,在人們的交口相傳中,楊五郎的形象逐漸豐滿,性如烈火,嫉惡如仇,人稱霹靂火楊五郎,倒也符合在唐家營子前,當街誅殺惡人的行為。
秦朗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常道爺來,當初他也曾妄想攝取人們的信仰達到成神的目的,如果當時沒有秦朗作對,或許到最後真讓他做成了,常道爺最後想要變成的,就是像楊五郎這樣的神靈,也就是所謂的,信仰成神!
在普通人眼裡,神靈或許都是一樣的,但在像秦朗這樣的修行者眼裡,成神的途徑卻是多樣的,刨除去像孫大聖、女媧伏羲這種遠古時期天生神聖外,最普遍的便是靠眾生的信仰蛻變成神。
人類之所以是萬靈之長,正是因為人與生俱來的強大靈魂,當無數人對同一個事物產生認知上的共鳴時,信仰便產生了,而這份集合無數人靈魂的力量,足夠供養出一個新的生靈。
所以這也就是現今世界上眾多宗教爭紛爭的真正原因,無他,爭奪資源而已。
至於哪個神靈比較靈驗,這就要看你心裡信仰的是誰了,信菩薩便唸叨菩薩,通道祖便祈求道祖,如果您是個無神論者,大可以遇到事的時候,在心裡默唸核心價值觀,畢竟這年頭飛天麵條都能成神,誰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不是神呢?
秦朗想起楊五郎附身大藝時,跟他說的那些話,這院子裡的大槐樹下,似乎壓制著什麼邪祟,秦朗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情,畢竟這世上無知的往往才是最恐怖的。
就在秦朗思索之際,只聽院子外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只怕這附近的居民又鬧出了什麼么蛾子,這世界上既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自然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邪祟,只怕這裡面少不了附近居民的參與。
秦朗再次向五郎神行了個禮,心中告罪一聲,等這件事解決之後,一定將雕像請回紙紮鋪,絕不斷了香火,這事做的就叫一個地道。
院子外,未搬走的居民們專門請人操辦起一場法事,為首的和尚快速的敲著木魚,口中默唸著聽不懂的經文,在和尚的指揮下,眾人齊齊跪在地上哭嚎起來,這群平均年齡滿六十歲的大爺大媽們,身披著白帆,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舉行一場農村白事。
秦朗從院子裡出來的時候,一表已經被阿霞扶起來躲到一邊,他跟這裡的居民有砸窗之仇,這小混混還真有點忌憚這群大爺大媽們的戰鬥力。
只是一表這邊罕見的不惹事,不代表別人發現不了他,他那頭非主流的髮型實在有些顯眼,偏生他惹事的時候只顧著蒙面不顧著矇頭,身份一下子便被人識破。
“又是你這個混小子,說,是不是又過來搞破壞的!”
一表靠在阿霞身上,一邊後退躲避眾人的指責,一邊擺手想解釋,但上了頭的大爺大媽們可不管你想說什麼,直接批鬥了起來。
“我認識這小子的頭髮,跟個雞窩似的,就是他砸的我們家玻璃。”
“對!這小子準沒憋好屁,說不定又是來搞破壞的。”
饒是一表當慣了無賴混混,此時心裡竟也隱隱泛著酸味,這種明明還未乾什麼便被人冤枉的滋味著實不好受,一表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也會覺得羞愧。
“真,真不是·····”
一表百口莫辯,無奈之際,終於瞥見從院子裡出來的秦朗,當時,一表只覺得秦朗的身影此時變的無比高大,背鍋俠這不就來了嗎?
“秦爺,秦爺您可算出來了,您趕緊替我解釋啊!!”一表靈活的躲到秦朗身後,這邊剛跟秦朗哭訴完委屈,立馬伸過頭去對著居民們叫囂:“我老大出來了,你們別囂張。”
秦朗看著周圍聚集到他身上的目光,哪裡還不懂一表安的什麼心思,這傢伙老多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