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芷的狀況很糟糕,頭上撞出來的傷口在止不住的流血,她的意識已經逐漸模糊,秦朗用手捂著元芷的傷口,嫣紅透過他的指縫滲出。
另一邊也不好過。
空氣中瀰漫的淡粉色氣體如同漂浮在眾人頭頂的惡魔,任何吸入這醉人香氣的人都被勾出隱藏在內心的愧疚,一步步的被引向死亡。
“羅媽!求求你原諒我!”
徐磊跪在地上,眼睛已經被淚水糊的睜不開,他不住的對著空氣磕頭,彷彿面前真的站著一個人,很快他的腦袋已經磕的烏青,另外幾個民工跟他的情況都差不多,每個人心裡都有不為人知的陰暗面,這就是魏潔詛咒最可怕的地方,讓被詛咒之人直面自己最不願回想的記憶。
黃永發雙眼通紅,大口喘息著氧氣,身體緊緊靠在牆壁上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景象,雙手抓狂似的不停摳著自己的臉,劃出一道道血痕。
“魏潔?你不要過來,不關我的事。”黃永發不停呢喃著,魏潔的名字成功吸引了秦朗的注意力:“我真的錯了,我就是膽子小。”
秦朗抱著元芷恨不得多分出幾個自己,他現在一邊放心不下元芷,另一邊黃永發等人眼見就要被魏潔玩死。
“先去救他們,不要管我。”元芷一把扯下秦朗捂在她額間的手,滿面鮮血的她大睜著眼睛,給人一種猙獰的狠戾:“去做你該做的事!”
“三昧真火!!”
烈焰從秦朗嘴裡噴湧而出,空氣中那作惡的氣體瞬間被熱浪衝散,隨後又重新在更高的地方凝結,被控制沉淪在愧疚的人們這才恢復理智。
神火沒有燒到邪祟,很快就熄滅。這火本就是秦朗身體裡精氣所化,尋常邪祟妖魔沾到半點都會一直燒下去,那淡粉色氣體在沒有神火驅趕後,再次朝著眾人蔓延開來。
秦朗眼疾手快,趁著這來之不易的空檔一拳將緊閉的窗戶砸碎,樓下負責警戒的馬隊焦急的看著窗內的情況,生怕元芷他們出什麼意外。
“神風招來!”
顧不得手上被碎玻璃劃破的傷口,秦朗迅速從包裡掏出一張靈符,召喚出一陣風,將屋子裡瀰漫的迷亂氣體吹到窗外去。
徐磊跪在地上,還保持著磕頭的姿勢,他雖然恢復了一部分理智,但卻不敢站起身來,一方面他沒想到詛咒竟然是真的,還這麼厲害,在場的所有人差點被他害死;另一方面,幻覺中羅玉敏對他說的話徹底擊垮了徐磊的內心防線,他只能保持著現在這鴕鳥一樣的姿勢,試圖逃避。
“小磊,你沒事吧。”
黃永發把手搭在徐磊的肩膀上,想要把他攙扶起來,作為這裡除了秦朗外,神志最清醒的人,黃永發不停輕聲安慰著,像一位飽經風霜的老父親。
“你不要亂想,不管是魏潔,還是玉敏,都是你的母親,當媽的是不會怪罪自己的孩子的。”
原本跪在地上止不住顫抖的徐磊聽了黃永發的話像是想通了什麼,靜默的把頭抵在地上,肩膀一聳一聳的似乎在哭泣,黃永發剛想出聲安慰,卻見徐磊緩緩抬起頭。
眯成一條縫的眼睛還在不停流著眼淚,徐磊的五官緊緊的皺在一起,嘴角卻像是要扯到耳根一般露出滿嘴的牙齒咯咯咯的笑,從嗓子裡擠出的聲音半男不女。
“他害我在塔吊上自殺,我為什麼不能怪他?”
“羅玉敏!”
黃永發被這熟悉的語調嚇一屁股坐在地上,徐磊斜著一雙眼睛,陰惻惻的笑容像一把刀子直直紮在黃永發心口上。
秦朗也被黃永發這聲尖叫所吸引,屋子裡的迷煙已經很少了,他快步趕到徐磊跟前,只見他臉上還掛著詭異的笑容,一邊笑一邊用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不一會兒他的臉已經因為缺氧而變成青紫色。
“快,扳開他的手!”
黃永發聞言扯著徐磊如同兩柄鐵鉗的手,但常年在工地幹體力活的漢子,此時卻掰不開徐磊這文弱青年的手。
秦朗剛想上前幫忙,只見原本被吹散在窗外的迷煙像是有生命一般,再次湧進審訊室內,沒辦法,只能把徐磊交給黃永發,秦朗來對付更大的麻煩。
飄渺的迷煙很快在室內凝聚成一個粉色巨人,揮舞著巨大的手掌朝秦朗抓去,這迷煙巨人身型雖大,但速度並不慢,秦朗急忙蹲下身體才侃侃躲過這一握。
“真把自己當奧特曼了是吧。”
秦朗蓄力一蹦,在空中轉身橫踢,但勢大力沉的一腿卻徑直穿過迷煙巨人的身體,這巨人本就是由迷煙組成,身體被秦朗揮散,兩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