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安靜的審訊室內只有鐘錶行走的滴答聲。
吳大疤拉坐在交待椅上,手上戴著手銬,頭頂那盞燈晃得他睜不開眼,他已經坐在這很久了,精神疲憊的很。
吧嗒。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金醉兒端著保溫杯,跟裡面的警察點頭示意,二人換班,輪到金醉負責審訊。
吳大疤拉認得金醉兒,當初在石頭村抓他的就是這個小警花。
金醉看了吳大疤拉一眼,翻開筆記本例行詢問:“姓名?”
吳大疤拉心裡頭吐槽,這個問題問了快八百遍了,但身為老警察他對這些審訊手段清楚的很,無非是重複重複再重複,直到犯人繃不住自己主動交代。
“你不都知道?”
金醉聞言,俏眉微蹙,手掌狠狠拍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吳大疤拉!你別跟我耍花樣!!”
吳大疤拉嗤笑一聲,整個人癱著坐在審訊椅上,被銬住的手放在肚子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是你們別跟我整花活了。”
“我當了十來年的警察,你們會的我都會,你不會的我也會,用不著跟我玩這些。”
金醉兒強忍下怒氣,要不是有紀律,她都想上去弄他幾下:“吳大疤拉,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你就不想交代交代,正巧立功?”
吳大疤拉搖頭,無奈的看著小警花:“你這流程不對,你應該先嚇唬我,再苦口婆心的勸,最好再提一提我的家人。”
“你整這些沒用,其實對付我最好的辦法就是上刑,可惜啊,你是個好警察,遵守紀律,我就不一樣了,我當警察的時候,落在我手裡的,我想讓他們說什麼,他們就說什麼。”
吳大疤拉現在成了一塊滾刀肉,就篤定警方不敢對他做什麼,等著拖到死刑,一顆子彈拉倒。
金醉合上本子,咬著牙盯著吳大疤拉點了點頭:“行,我等你開口。”
說完,金醉兒靠在椅子上,自顧自的玩上了手機,全程也不跟吳大疤拉交流,只當他是空氣。
吳大疤拉撇了撇嘴,無聊的摳著手指頭玩,他已經做好了抵抗到底的準備。
雖然現在警察不能動手了,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審訊手段也是會更新迭代的。
物理傷害用不了,那就換精神傷害嘛。
就像金醉現在這樣,先問,犯人如果抵抗,勸說不管用的話,那就晾著犯人。
被白熾燈照著,等待問詢對心理的壓力是很大的,警察也不幹嘛,就跟你耗,但你是一個人,警察卻可以輪班倒。
主打就是一個精神消耗,就問你怕不怕。
時針走過午夜,又兩個小時過去了。
吳大疤拉坐的屁股疼,更要命的是,他坐在這已經十幾個小時了,剛要睡過去,金醉便會過來敲一敲桌子,等他醒了,金醉便又坐回去繼續玩手機。
“我說,你跟著耗時間,不煩嗎?”
吳大疤拉衝金醉問了一句,語氣裡就顯得很沒有精神。
金醉瞥了吳大疤拉一眼,繼續玩手機,吳大疤拉輕笑一聲,嘆息著自言自語道:“你們別在我這耗時間了,我只等死刑。”
“我也有苦衷,我如果說了,我的家人會死的,你們是警察,我也當過警察,警察是好人不是嗎?”
金醉忍不住瞪了吳大疤拉一眼,小姑娘定性還是差,開口回了一句:“你也配叫自己警察?”
吳大疤拉鬆了一口氣,金醉反應過來自己上了當,就不應該搭理他!老男人怎麼都這麼會騙小姑娘!!
金醉腦中想到某個姓秦的老男人,但很快甩頭想把這個人從自己腦子裡甩出去。她的想法太危險。
金醉打了個哈欠,看著鐘錶,心裡想著怎麼換班的人還沒到?正嘀咕著,門在這個時候開了。
“喲?正審著呢?”
熟悉的聲音讓金醉坐立難安,她下意識想離秦朗遠一些,但秦朗偏偏又出現了。
現在就這麼跑出去,會不會太刻意了?金醉苦惱的想。
吳大疤拉不認識秦朗,還以為他是換班的警察,只是秦朗手裡的大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我看看都問出什麼了?”
秦朗自來熟的拿起金醉的記事本,金醉沒反應過來,想搶回來時,秦朗已經把本子翻開。
“不許看!”
秦朗看著本子上的內容,總共就三個字,然後就是自己的q版頭像,只不過被畫成了熊貓眼的搞笑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