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向他們衝來,地上那條柏油馬路竟也開始活動起來,上下翻滾著讓秦朗跟項薇薇站不住腳。
再看那巨大的黑影,隨著越來越近,秦朗看清楚那是什麼,過來的竟是一個學校。
窗戶變成了學校的眼睛,大門一張一合像是螃蟹的嘴巴,旗杆是扁桃體,而這條馬路,如同舌頭一般,捲動著就要把秦朗跟項薇薇捲到學校的嘴巴里。
秦朗來不及選擇,住在項薇薇的手向右邊一跳,躲過這巨大舌頭的攻擊,慌不擇路的跑進華泰小區。
“不能進小區!”
華泰小區從外觀看像是披了一層濾鏡,項薇薇像是想到些什麼,對眼前這個小區很抗拒,秦朗見身後的路已經被堵死,眼下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只不過走之前,他得能明白項薇薇到底想起了什麼。
“我現在腦子很亂,但真的不能進小區,我從身體到心靈都很抗拒。”項薇薇喘著粗氣,很認真的看著秦朗:“這是我的夢不是嘛?”
“那好吧,這樣的話咱們只能順著這條路走下去了。”
秦朗跟項薇薇看向前路,每隔幾米就有一個路燈,微弱的光線,隱約能看清前方站著一個人影,是李娜。
“這傢伙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它像是故意擋住前路一樣,就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動作,既不靠近,也不遠離,秦朗摸不清它的意圖,但隱約能感覺,它似乎有意想把他們趕進小區裡。
“現在怎麼辦?”項薇薇拿不出主意,一整個人僵住。
話音剛落,李娜緩步向他們走過來,空洞洞的臉上什麼都沒有,離近了才看到,它平舉的手心裡,一邊是轉動著的眼珠,一邊是一張嘴,嘴裡伸出一條舌頭舔舐著五根手指。
“薇薇,把臉給我吧,咱們不是好姐妹嗎?”
掌心的嘴裡說出的資訊讓秦朗一愣,隨即疑惑的看向身邊的項薇薇,這裡面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李娜繼續說著:
“你忘了你對我的承諾了嗎?你答應過我的。”
“誰跟你是好姐妹!”
項薇薇憤怒的衝李娜怒吼著,她腦子裡的記憶越來越清晰,身側的華泰小區是她一輩子不願想起的噩夢。
“你不是好人嗎?”
李娜的身體突然像斷了線的木偶,無力的倒在地上,那軀體竟是一條條黑線拼接而成,大腿,手臂,身體各處介面都由黑線縫起來。
秦朗突然覺得,這些軀體甚至都有可能是李娜不知從哪裡躲來的,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個縫合怪。
黑線如同翻湧的黑蛇,眼瞅著就要往項薇薇的身體裡鑽,秦朗撲倒項薇薇,躲過黑線的攻擊,李娜的軀體裡還在向外噴黑線,如同螳螂身體裡的鐵線蟲。
這種場景,秦朗只能跟項薇薇跑進華泰小區裡。
從柵欄鑽進去,裡面的場景破舊的讓秦朗咋舌,草坪是枯黃的,路磚是破碎的,草坪上孤零零建了一個破涼亭,涼亭裡掛著一個單薄的身體,脖子上掛著一根繩,像樹葉般被風吹的晃動。
從進到小區裡的那一刻,項薇薇把一切都想起來了,關於李娜,關於初中那年夏天的那一場噩夢。
“跟我跑!”項薇薇拉著秦朗的手,繞過涼亭拼了命的狂奔:“前面有一個小門,咱們先跑出去。”
“你到底想起什麼了?”
“涼亭裡掛著的,是李娜的屍體!”
黑線從小區的柵欄口湧入,淹沒涼亭將懸掛著的李娜屍體裹挾,驚濤駭浪般翻湧著,離二人越來越近。
記憶在項薇薇眼前浮現,近在咫尺的小門展示著生路,她卻硬生生止住,拉著秦朗繞過去,秦朗看的清楚,那鐵門外似乎有一道身影隱藏著。
“那一年,有一天放學,李娜約我晚上在華泰小區見面。”項薇薇一邊跟秦朗逃命,一邊訴說著那場噩夢:“我家當時住在破爛巷,那時候做夢都想去小區裡,華泰小區對我來說就是上等人住的地方。”
“李娜告訴我,有秘密跟我說,小區柵欄上有個洞,讓我鑽進去找她,晚上我想出門的時候,被家裡發現了,但也因此逃過一劫。”
“第二天天剛亮,我去小區找她,跟往常一樣,我在涼亭裡等李娜下樓,但頭頂一直像有什麼在撩動我的頭髮,最開始我以為是風,但隨後有液體滴在我頭上,等我抬頭卻看到,李娜的脖子被繩子勒到九十度,臉上全是血,正歪著頭看我。”
項薇薇帶著秦朗跑到小區大門,此時黑線已經佈滿小區,樓層上爬滿了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