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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輸與贏 別有洞天

楚凌捷糾纏了楚靈均一路,楚靈均都只是笑而不答。

兩人走街串巷,窗戶裡的燈一盞一盞亮起,漸漸已到了民居稀少處。楚凌捷憋得火都快從心口跳出來了,忽的望見一片草原,零星散佈著幾間民居,不覺心神一暢。楚靈均眸光遊轉,飄向稍遠一些的地方,最珍貴停留在一個藤草覆蓋之處。這時候,楚凌捷也已看見那厚厚的藤蔓,向著其中隱約可見的一個飛簷一指,喜道:“啊,那就是了!”

楚凌捷繞著楚靈均道:“現在該告訴我了吧?”

楚靈均道:“進了祠堂再說。”

楚凌捷斜瞪楚靈均一眼,憋住了怒氣,隨著他一路狂奔。

兩人跟著一隻黃鼠狼,找到了藤蔓叢的一個入口。越是往裡走,越發現其中別有洞天。忽見眼前有一個僅可容得一人行走的窄巷,楚靈均剛停了停腳步,已被楚凌捷搶在前面。楚靈均忙緊緊跟上,悄聲叮囑道:“小心。”

楚凌捷不答,卻是微微點頭。

藤蔓越來越厚重,好幾次,都壓在了兩人的頭上,需要用手撐起。幽閉之感也越來越緊得迫在心頭。忽聽潺潺流水之聲,眼前已出現了一座飛簷畫壁的圓形房屋。屋壁上畫著許多圖形,都是懸樑刺股,臥冰求鯉之類的故事。

楚靈均見那流水繞著房屋,圓轉而動,其聲竟是成調,也是圓潤動人。

兩人對視了一眼。楚凌捷不可置信地道:“這,這聲音。。。。。。?”

楚靈均若有所思地點頭道:“正是那位大嫂哼的曲調。”

楚凌捷不禁望著流水發呆,忽覺身邊風影一動,抬頭時,見楚靈均已跳上了一塊塊方形的石頭,渡水入屋。楚凌捷忙飛步跟上,一躥就過了三兩顆方石,幾個起落,已到了門口。

楚凌捷奇道:“你堵在門口乾什麼?”見楚靈均還是不動,將頭從他肩膀上探出去,卻見前面不到半丈處,立著一個石碑。

楚凌捷將楚靈均推向旁邊,邊看邊念道:“路雲朗,江左嘉陵人氏。憲宗辛丑年進士。靈慧過人,少有凌雲志,常言:濟世安民,以天下為己任。。。。。。”

楚凌捷不待唸完,已不耐煩地道:“這有什麼好看?不就是吹捧自家子弟之言。”聽楚靈均嘆息一聲,仍是不動,不禁湊到他臉邊,瞧看他的神色。

楚靈均微微側頭,眸中閃過悲惜之色,喃喃道:“心有凌雲志,難上登天梯。”

楚凌捷道:“難道你認識他?”

楚靈均答非所問般道:“我曾在天字一號樓旁的功德林中見過一塊石碑,大致有些相似。”說著,苦笑道,“就連結局都好像是一樣的。兩邊的話各有吹噓之份,其中苦澀,難以自言啊。”

楚凌捷望向碑文末尾,喃喃道:“雲遊四海。那一塊石碑上寫的是什麼?”

楚靈均仰頭長嘆道:“散財濟世,逍遙桃源。”

“桃源”兩字剛出口,石屋中就起了一陣怪風。供臺之上空空奉著的兩個土陶瓶,如同兩隻斷了的手掌,向楚靈均面門上拍來。

楚凌捷看得好笑,道:“定是你胡說八道,引得兩個瓶子都要扇你嘴巴!”

楚靈均雙手向後一撐,彎腰低首,避過兩個瓶子,兩個瓶子在牆壁上一碰,竟是絲毫不裂,轉頭又向楚靈均攻來。

楚靈均左閃右避,笑道:“段老伯,今日你哪怕滅了我的口,難道能絕了自己的心聲嗎?”兩個瓶子略略一停,互相輕輕碰了碰,似是互相安撫怒氣,“嚓嚓”兩聲,竟是飛身釘進了牆壁裡。牆上石灰簌簌而落。兩個陶瓶也已四分五裂,卻仍舊嵌在壁上,扭曲的裂紋,如同兩張猙獰可怖的臉。

楚靈均鬆了一口氣,道:“段老伯,你若總這樣生悶氣,也沒什麼好處。也難得有我這麼聰明的人,能知你的心意。何不將你心中的鬱憤拿到陽光底下曬曬?”四顧一圈,毫無動靜。唯見楚凌捷聽見他的自詡,斜眼覷他。楚靈均接著道,“段老伯,你老本欲從仕,濟世安民,奈何官場黑暗,難以遂志,故退而自守。可惜身無實才,潦倒不堪之際,更是無面目還鄉。拮据難以度日,不肯行偷盜之事,唯有一賭,或可憑運生財。誰知進了天字一號樓,賭的不是錢財,輸的。。。。。。。只有自身。”

忽聽“喀啦啦”聲響,嵌在牆中的陶瓶碎片,竟是不停顫動,似是怒氣大起,即刻就要飛刺而出,又似憤極自忍,拼力自持。

忽見楚凌捷飛撲上前,大喊道:“小心啊!”

楚靈均面前的牆壁也已開始顫動,連帶著,四面的牆壁都開始搖顫,飛塵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