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吧。”
白崇洗暗罵一聲:“小狐狸,這小子說到哪兒都不忘拽著我。”
賈曉陽忙說:“那是,那是,顧總當然也要去看一下的,不過不知你們這邊還有什麼細節需要把握呢?”
“這個……意向書嘛,只是籠統的表達了雙方的合作目的,但是……比如,是用集團名義投資,還是用集團的下屬公司,或者是在當地註冊新公司,哪種方式更有利於公司的管理運作,更符合規範的財務管理,更有利於利用安灃市的有關優惠政策,等等,都是需要我們認真加以研究的細節問題,您說,是不是?”顧忱堂而皇之說了一大通大道理。白崇洗一聽就明白,這時顧忱為以他自己公司介入打下伏筆呢,這小子的狡猾,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賈曉陽哪裡懂得其中奧妙,只是連連點頭,“顧總說的是,不過我可等不到下禮拜,白總接受了我們的歉意,我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明天一早我就動身回去,要不顧總你跟我一道?”
“這個……要不您再多待一天?我手頭還有些事需要處理。”
“也是,老賈,既然來了,就跟白總多聊聊,也用不著急這一兩天啊。”梁解放大聲說。
“是啊,明天我準備啥事都不做,一起去找個地方散散心呢。”白崇洗也笑著說。
“感謝盛情,但我真的沒辦法,第一,我的任務完成了,要趕緊回去跟唐書記衛市長報告;第二,這些天來考察的投資商特別多,我無論如何也得抓緊回去才是。”賈曉陽的真實想法是:我親自跑來道歉,算是已經給了白崇洗極大面子,這趟的任務已經完成,白崇洗的安灃之辱,算是扯清,這件事結束後,我也再不用低三下四祈求白崇洗什麼,政府的架子,也不能放得太低。第二點,其實是說給白崇洗聽的,我們安灃市不缺投資商,你要不快去,我們也不缺你這一根蔥,你們商人看中安灃市是自己想賺錢,用不著我們一直求著你!
白崇洗和顧忱再三挽留,賈曉陽執意要走。其實每個人都明白賈曉陽必須走的道理,只是一個盛情挽留,一個再三要走,是千百年來咱們國人的待客之道,三番五次之後,白崇洗拉著顧忱舉起酒杯,說:“賈市長你必須走,我也不便強留,那好,我們哥倆就晚就給您送行,還有您,梁主任,感謝您對我們的關心。”
幾個人一起站起來,飲下滿杯酒,白崇洗拍著顧忱肩膀大聲笑道:“去安灃市千萬小心,賈市長會派人灌你酒,安灃人民的好客,我是領教了。”
幾人哈哈大笑,食人魚宴,盡興而散。
第二章 孫大盛與安山春夢(1)
盛的意思,有強盛,盛大,旺盛。
對於孫大盛來說,大盛,就是盛氣凌人。
孫大盛很少用眼睛看人,除非是看甲方的時候。對於手下,一般是用他的鼻孔瞪著你,你越是嚇得跟孫子似的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他越滿足。
昨天顧忱在白崇洗辦公室的工作浴室跟他一起泡澡時提起孫大盛的時候,孫大盛正在工地盛氣凌人的指著一個工頭鼻子說要砸扁它,正在這時,他的鼻子突然癢了一下,然後打了個噴嚏,當時孫大盛想,他媽的,誰又想我了?
沒半小時,孫大盛接到顧忱的電話,第一句話就是:“媽的,剛才是不是你又想我了,準沒好事兒!”
幾個人夜宿山上,白崇洗和梁解放躺在石床上鼾聲大起時,顧忱卻和賈曉陽又下到溫泉池子裡徹夜暢談直到東方發白,顧忱對安灃專案更多了幾分信心,兩人說定顧忱兩天內出發到達安灃市。一大早,幾人下山,白崇洗和顧忱把賈曉陽送到高速路口,顧忱去白崇洗公司取了自己的車,過來找孫大盛。
孫大盛的公司在小瓦窯一處平房裡,還是他二十一年前帶著十幾號同鄉剛來北京來給建築工地抹灰時租的房子。現在孫大盛的身價早已上億,但卻還對此處情有獨鍾,進入一扇即將倒塌的院門,可以見到一處一百多平方的空院子,院子裡橫七豎八停著幾輛車,其中一輛白色的跑了三十萬公里的上一代雅閣,就是孫大盛的座駕。車裡很髒,一個民工模樣的人正將一塊沾滿菸頭衛生紙屑鼻屎的膠墊拖出來放在陽光下用水龍頭使勁衝。
顧忱熟門熟路又拐了個彎,一頭扎進孫大盛的辦公室。當時孫大盛的第好像八十幾任女秘書正坐在孫大盛大腿上給他修剪鼻毛,猛聽得門咣噹一聲被撞開,嚇得花容失色,手裡的剪刀差點讓孫大盛從此有三個鼻孔,孫大盛忍住疼一巴掌將女秘書拍自己腳下,衝來人黑著臉罵:“操你媽的,啥時候能學會進老子辦公室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