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抽回拍在桌子上的手,隱約覺得自己的手心有些麻,手指疼。到底是感覺無力,總覺得這個丫頭忒邪門兒,怎麼幾天不見,就這麼能說會道了,還時不時的給自己下套,逼得自己進退兩難。同時,心裡也冒出一個陰狠的念頭,這個丫頭如此囂張,假以時日,真的合了翟南的胃口,那還不是要攪的整個a市都不得安寧? 不行,這丫頭一日不除,就一日讓人不能安枕。恩,得早點想個計策才是。周老三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態了,定了定心,恢復了平日的氣度,也沒說付雲欣的話是對還是錯,只是面色平靜,依舊不緊不慢道“付小姐爽快。不過,既然說到這裡了,那就接著說吧。”
“好。”付雲欣想,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她傾身向前,光潔的脖頸在白樺林包間柔和的彩燈照耀下,如同珍珠一般散發著溫暖的閃光。這傾身向前的動作有些突兀,讓周老三焉得眼皮子跳了一下,往她露出來的脖頸上瞄了一眼,壓抑住心裡的驚歎,淡淡的等著她說話。“那我就不知天高地厚的跟您分析一下了。”
周老三瞥了她一眼,覺得這女子越發的像是一個狐狸,看起來溫溫順順的,卻其實最是詭計多端。這才和翟南認識多久,就不聲不響的就探聽出了周家老大這麼一樁濫糟的婚約,還拿過來反為掣肘。當真是年少輕狂,還妄想以一己之力翻江倒海。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女子是要撲出個多大的浪花來。
“您想想啊,如果翟南看中我了。那麼,您家小妹這不就是跟那夏家女子的處境相同了麼?若是翟南再跟你家的周家大少爺一般的拖著,就是不給個說法。反而是把我推到眾人的面前,您覺得,最後,令妹的臉面是放在哪裡了呢?”付雲欣知道這話說得造次,實在是太過於囂張,這話無異於是指著周老三的鼻子,罵他小妹是在自作多情。鑑於剛才周老三著急護妹的一拍桌子,付雲欣點點頭,連忙轉移話題,“當然了,周家這麼大的世家,百年傳承,是決計不會養出如夏家女子那般給家族抹黑的行徑。令妹那麼溫柔賢淑,任誰都是挑不出過錯的,肯定也會滴水不漏的處理婚約上這麼件小事。”
周老三覺得實在是夠了。這一晚上,自己被這個丫頭弄得心裡七上八下,平素裡的淡定在她面前破碎的一乾二淨,就是這麼一副無招架之力的任她在自己面前放肆。這真是讓人窩火。
當即,周老三大手一揮,心底雖然不服氣,卻還是忍不住悶悶回道:“這是我周家的家事,你就不用再提了。”
付雲欣冷笑,眼角微微向上挑,看在周老三的臉上卻是驚異,這個神態,真是像足了那個吊梢眼的翟南。那眼角眉梢裡冷淡和傲慢,讓周老三一陣心驚。只得聽她繼續說下去:“可不是。我們這打太極打了一晚上,周先生到底是琢磨對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明知道,這女子是不會聽自己的任何勸解,也不會吐出好看的象牙,可到底,周老三沒忍住自己的疑惑,脫口問道。
“這不是明擺著的麼?”付雲欣坐正,臉上肅穆,一本正經道,“您都說了,您妹妹的婚事都是周家的家事,我是不用再提了的。更何況,現在,不管翟家承認不承認,我付雲欣都是翟南親口說了的翟家人,我和翟南之間的關係是怎樣,也是翟家的家事,又哪裡輪得到外人來多嘴半句!”
這話說得義正嚴明,充滿了不屑,也底氣十足,直接把周老三噎得說不出話來。直覺天昏地暗,這個裝飾得如同夢幻般的包間也像是插滿了刀劍,直直戳向了他的臉皮和身上。
付雲欣好整以暇,很是開心的欣賞了面容死灰、如同大腳趾踢到鐵板的周老三一會兒。恩,看著前一刻還囂張莫名的人跌入灰塵,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讓人愉悅了。付雲欣端起几上還剩下的半杯純淨水,玻璃杯是透明的,就像是她此刻的心一般,充滿了剔透的開心順暢,“周先生,我覺得,鑑於我們翟周兩家還有婚約的親密關係,我覺得,以後我們見面就不用透過外人來搭線了。這要傳出去,那不明事理的人還以為你周家老三又看上了我這麼個半路蹦出來的‘翟家人’。我們先不論翟家是怎麼想的,翟南是怎麼想的。只單單是這種不甚光明正大的約見方式,要是被什麼有心人傳出去,可不是生生降低了您純粹高貴的世家子弟格調麼?”
付雲欣覺得心情暢快,也就順便把剛才他聯合安淳丹把自己當個無知小丫頭騙過來的方式也擠兌了一遍,看著周老三再也繃不住面上的淡定而雙眉緊鎖,很是開心的起身湊到他的面前,拿了一雙滿含霧水的無辜雙眼瞪進了周老三的眼裡心上,無端惹得他上身後仰,很是警戒的問道:“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