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忒是溫柔。
哪日願做閒雲野鶴,來住上個幾日,也不錯!
單映春推門而出,谷中金銀依舊灼人心眼,如今看來淨是嘲諷。
笑了笑,往天門山頂掠去。
不知是不是自己不問世事太久,先是個小小鏢師,一出門又有不知死活的人跟蹤。他堂堂毒聖太悠閒,名頭作假了不是?
入了林子沒走多遠,停下身,負手而立,手上‘命懸一線’,冷喝道:“出來!”
一人應聲現影。身上是深色玄衫,腰間腹帶結下垂著雲陽圖紋,身形筆挺,低頭拱手施禮。
“在下出雲山莊四衛,奉主子之命,恭請唐緣前輩過府一聚。有得罪之處,請前輩見諒。”
“哦?出雲山莊,武林盟主魏出雲?”看到那人身著家僕裝扮、腰間的家紋已猜了個七八。想自己不出門則已,一出門連武林盟主都找上門來,派的還是座下四衛之一,他唐緣好大的面子!
“魏盟主找唐某何事?”
“唐門掌門之位懸空,盟主請前輩過府商議。”
“商議?”
“前輩與師門不和是舊時誤會,如今已過多年,盟主不是食古不化之人,認為前輩尊為毒聖理當任唐門掌門一位。”
怎麼?魏出雲要保他坐上掌門之位?堂堂武林盟主也拉人做買賣麼?
“哈哈哈哈!”
四衛看他大笑不已,以是他不信自己所言。
“盟主一言九鼎,絕無虛言!”
短短兩日像笑了一輩子,笑得快出了淚。止住笑,唐緣道:“唐某並無猜疑,多謝魏盟主美意,只是魏盟主來晚了呵!”
“前輩何出此言?”
“昨夜與人飲酒快意,突然想看看這天下河山何斯壯麗,故而出谷遊歷一番,斷不想被浮雲名利所縛。唐某現已無心掌門之位,請閣下代為轉達盟主,唐某不才薄了盟主的美意,請盟主另謀賢人吧!”
這話說得機巧,好似當不當唐門掌門全因昨夜一時而定。
“請恕晚輩失禮,昨夜與前輩飲酒之人是?”
“單鏢師。”
“舍了天下人情的單映春單鏢師?!”
“正是。”
見四衛面色有異,心下暗笑,好個單鏢師,好個單映春!
轉過幾般心思,平了眉間緊隙,又道:“既然前輩要遊歷一番,不如先到出雲山莊坐坐,我家主子歡迎得很!”
早聽說出雲山莊四衛效忠魏出雲不為他貴為盟主,聽他所說是當自個兒是家臣了。
一個商不商的陰毒邪少。
一個江湖朝廷兩邊沾的傻好人。
一個和朝廷不清不楚的武林盟主。
一個對武林動手動腳的奪嫡皇子。
幾十年不出,這天下淨是趣事層出不窮啊!
“既是志不同道不相合,何必?”
身動人走,全然不再管旁邊何人。
“江山多嬌,江湖多情,如風雲迤儷,如海魄浩瀾,看天下,英雄逐鹿…哈哈哈…”
拋下那恭敬侯著的人遠遠的,聲音只剩幾分呢喃。
“…昔日因而失之,如今應是有因而得,因而常樂…你可知,你帶走了我一生的快樂…”
天門山石階延綿,單映春登天門山拜會只用了一個上午。到天門派只放下一句話:唐緣前輩謝貴派昔日關照。便下了山。
跟在單映春後面謀圖寶物的人馬跟了來跟了去,唐緣出谷的訊息自是不傳自走,金銀谷他們沒膽子進,巴著人進去了出來了,繼續跟著。
跟去了天門山,跟進了柳南城,跟著單映春湖邊觀景,看他打跑了幾個地痞無賴,救了幾個市井小民,幫個貌美姑娘尋找了親人,撿了塊美玉送還給了人家門上……停停走走恍惚了一日,寶物柳籤沒瞧上,那傻人的好事倒瞧了不少,不禁要問,這人怎這麼閒呢?
日染雲霞邊似火,遙看紅塵落凡間;
月未上枝頭,美人羞;
清明自在,官難斷,幾腔熱血,可曾東流?
單映春輕嘆一聲,今兒個日頭過得快,可是到了該付晚上的約。
一路走走停停,拖著身後暗處人馬浩浩蕩蕩,提溜溜轉了大個柳南城,好不悠閒,到最後卻也容不得他忘記什麼。
“單爺。”
連九言在他身前站定,恭敬道:“我家東家等著單爺你呢!”
不多說什麼,單映春跟著連九言來到天門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