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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負責屋內所有雜務的末永耕治,首先會去鍋爐室檢查鍋爐、調節中央暖氣,再去溫室檢查氣溫、溼度,還有替花草澆水。這天早上,他先去鍋爐室把暖氣調強,然後開啟自動灑水器,以除去屋頂上的雪,然後走向溫室。

還沒開啟門,他就聽到溫室內有類似淋浴的聲音。溫室內當然沒有淋浴的裝置,也不可能有那種會想在溫室內淋浴的怪人。

他疑惑地開啟了門。

裡面的聲音,是澆水壺的聲音。

一根鐵絲從天花板上垂下來,下面綁著溫室裡用的銅製澆水壺。壺裡塞著一條從水龍頭拉過來的藍色塑膠水管,水像一條條的絲線,從懸吊在大約他身高高度的澆水壺壺口灑落下來;下面躺著一個全身溼淋淋的男人。

1

這一天——11月17日星期一,單調的敲門聲揭開了我們在霧越邸的第一個早晨的序幕。

剛開始,我是在夢中聽到那不斷重複的聲響。在夢裡,那不是敲門聲,而是敲打玻璃牆的聲音。

有人在厚厚的透明玻璃牆的另一面,不斷敲打著玻璃。這個人的身體緊貼在玻璃牆上,緊握的拳頭不斷敲打著玻璃牆,嘴巴還在拼命喊著什麼,但是,聲音無法穿過牆壁傳到這邊來,只看到對方張開大大的嘴巴。堅硬的玻璃毫髮未損,而捶打玻璃的拳頭已經皮破血流,染紅了半面玻璃牆。

我的夢跟敲門聲重疊,感覺上好像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在現實的時間裡,卻只是幾秒鐘而已。

我怎麼都看不見玻璃牆對面那個人的臉,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但是,心中又好像很清楚那個人是誰。我也開始嘶吼,敲打牆壁回應對方,結果,才敲了一拳,玻璃就劈哩劈哩龜裂了。我猛然醒過來,從床上跳起來時,兩手還緊握著拳頭。

“來了!”我回應一聲,隨即抓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錶,確認時間——將近上午8點半。昨天晚上跟槍中談到很晚,回到房間已經凌晨4點半左右,將近5點才朦朧入睡,所以,只睡了三小時多一點。我披上對襟毛衣,踩著蹣跚的步伐走向房門。

“對不起,打攪您休息了。”

敲門的是那個叫鳴瀨的管家,他穿著黑色背心,打著黑色領帶,稍白的頭髮梳得非常整齊。我一開門,他就用標本般的眼睛盯著我,神情還是那麼冷漠,對我行了一個禮。

“麻煩您馬上到樓下的正餐室集合。”

聽到這句話,我一時還會意不過來,揉著惺忪睡眼,不解地“啊”了一聲。

“從大廳走到中央走廊,再往前直走,右手邊的房間就是正餐室。”

“哦——請問有什麼事嗎?”

“總之,請您馬上下去。”

出了什麼事嗎?剛清醒過來的頭腦,立刻湧出這樣的想法。

因為從他缺乏抑揚頓挫的沙啞聲中,隱約可以感覺到激動的顫抖。

說完該說的話,鳴瀨又一鞠躬,然後快步從我房門前離去。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但是,會是什麼事呢?我匆匆梳洗完畢,走出房間。在走廊上碰到了其他同伴,他們好像也是被叫醒的,臉上還帶著睡意。

“喂,鈴藤,”槍中叫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突然……”

“我也不知道。”

“那個男人難得那麼驚慌呢。”

“是啊,我也覺得……”

“不過,真受不了,幾乎沒睡,你的眼睛也好紅。”

我們從昨天探險時走的樓梯,走到那個挑高的大廳。到了走廊,就看到鳴瀨所指示的“右邊房間”的門敞開著。

這個房間非常寬敞,比二樓中央比鄰相接的三個房間都大上兩倍左右;房間裡有四個人。其中兩個人——剛才見過的鳴瀨,以及戴著黑框眼鏡的女人的場,對昨天才踏進這棟房子的我們來說,他們兩個人算是“熟面孔”。

另外兩個人中的一個,也曾經見過。這個身穿白色運動服,體型高壯的年輕男人——應該還不到30歲——除了一頭看似堅硬的長鬈髮外,嘴邊也蓄著濃密的鬍子。在昨天的探險中,正要從大廳走到走廊時所看到的背影,就是這個男人的背影。

最後一個人,坐在房屋正中央的長長的大桌前端。這個穿著高階橄欖色長袍,看似50多歲的男人,背對著裡面那面牆上並排的窗戶。窗戶的藍色厚窗簾敞開著,一眼望去就是鏡子般清澈的霧越湖湖面。雪還是猛烈地下著。

“請坐!”那個男人坐著說。

他把褐色頭髮往後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