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慌忙捂住韋妃的嘴巴。瞾君不完全信任太子。自他入府日始,便在東宮安插許多耳目。一舉一動,都被二張監視,並稟報給瞾君。下人為獲賞賜,只盡大忠,不顧小忠。
要保住太子位置,就必須捨去長子李重潤,可如何給韋妃交代?若喪失太子位置,還能活下去麼?遂下定狠心,只能捨棄李重潤。李顯下令將李重潤囚禁,斷其飲食,令其面壁反省。雖然要捨棄長子,卻也下不了手,最好逼迫自行了斷。
韋妃滿面淚痕,跪在面前求情也不行。
李顯帶著兩個家奴,來到囚室。“你若不死,大家都得死。”說完,丟下一壺唐門蜜汁毒酒,一柄絕情劍,三尺白綾,“自行選擇上路罷。”
李重潤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目光呆滯,“錯勒。果真錯勒。”李顯走後,家奴悄悄說道,“這一壺唐門蜜汁毒酒,味道不苦,喝下去後,腦袋昏沉,不知不覺就永久睡著。是老奴為殿下特意準備的上路好酒。”說罷,鎖上門,來到囚室外。
李重潤喝下毒酒,看著牆壁上“忠孝”二字,不禁瘋狂大笑。
是夜,邵王李重潤自盡而死,年僅十九歲。他的花樣年華,還不曾綻放,就凋落成泥。時人莫不為之惋惜。
家奴將邵王自絕的訊息,報告給太子李顯。韋妃悲慟哀號,全身痠軟無力。這是唯一的兒子,是餘生的依靠。她這一生,經歷太多的磨難和傷悲。父母兄弟和唯一的兒子,都被逼死。花落帝王家,又能怨誰呢?
李顯抱著她,柔聲安慰道:“莫哭,只要能保住太子位,將來憑你要甚麼,給你甚麼。”
短短兩日,丈夫武延基被杖殺,哥哥李重潤被迫自盡。李仙蕙大為惶恐,自己懷著孕身,能善終麼?
可憐永泰郡主,被四個婦人活活勒死。李顯就在門外站著,任淚水無聲自流。
事畢,李顯對外宣佈:永泰郡主李仙蕙,因難產而死。
韋妃留在郡主房間,陪伴女兒亡體,淚水早已哭幹。“若有一日,老孃也能掌權,必殺盡所有給我不快樂的人。”她的眼睛裡流露出陰毒的氣息。
邵王李重潤,魏王武延基和永泰郡主,背後議論宮闈之事,就這樣揭過去。
宗室子弟莫不心碎膽寒。此後再也沒有人敢背後議論軒轅勃。
永泰郡主李仙蕙被賜死,韋妃很悲痛。比韋妃更悲痛的是詩人宋之問的堂弟宋之閔。
宋之問很有才華,經常巴結張氏兄弟,甚至給張易之端溺壺,倒尿盆,因而也很受瞾君賞識。由於堂兄的關係,宋之閔學院時代,便認識李仙蕙小姐。彼時,李顯被瞾君厭棄,貶為廬陵王,她的身份還是郡主。
這段愛情原本可成就美好姻緣。誰知李仙蕙,隨著李顯復位東宮,榮升為永泰郡主。中意的宋之閔,再也配不起她的高貴身份。
永泰郡主出嫁後,宋之閔在思念和愁苦中,渡過兩年時光。驀地聽宋之問說,永泰郡主被皇帝賜死!他失魂落魄尋到陵墓,發瘋般掏出一個洞。降身下去,整日不吃不喝,只枯坐在墓穴中,狀如身心俱死,手裡還握著一個鐫情龜甲。
宋之問發現宋之閔失蹤,便來到郡主墓地尋覓,看到旁有新挖的洞穴。便走下去察看,果然找到堂弟宋之閔冰冷的遺體。他抽出蓋世情種手裡的龜甲,藉著燭光審視,只見龜面刻著祝辭:宋之閔,李仙蕙,生同心死同穴,生生世世永不負。遂將龜甲放回堂弟手裡,爬到墓室外。沉思片刻,便將洞口封閉填埋,成全想與永泰郡主“生同心死同穴”的天下第一情種宋之閔。
奔走軒轅府的臣子們日漸增多,他們都想撈取好處。
李隆基卻在暗中冷笑。“軒轅勃如此炙手可熱,擅權逾規,結黨營私,看來離來俊臣的結局已經不遠。”
軒轅勃完全控制瞾君神聖不可侵犯的玉體。這個權傾一世的高貴女人,眼下可以任意擺佈。
瞾君拍著他腰背,讚道:“玉郎的熊軀,比二張兄弟能耐多勒。”
有熊氏壞笑道:“微臣會控鶴術,自然能令陛下滿意。”
女人一旦被征服,就會沒有頭腦。瞾君也不例外,對軒轅勃百依百順。
軒轅勃於是在朝中大量安插親信。有的親信提拔,並非由自嘎出面向瞾君提議,而是透過隱秘的方式操作。身處權力漩渦,已經沒有退路。瞾君一旦度劫成功,便會騰出手來,將唐門連根拔起。
張柬之本就是唐門長老。彼此的合作心照不宣。
“你這樣干預大周的朝政,全仗著瞾君的寵幸。可你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