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微微抿著嘴唇,靦腆羞澀地笑了起來,那笑,就彷彿精靈一般:“沒有髮釵,就只能梳成這個樣子了,七郎,請見諒啊。”
彭湘蓮依然沉默地站在角落裡。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對視了不知道有多久,三姐才收回了一直打量著他的目光,她哽咽著聲音,臉蛋兒紅紅,悶悶地對彭湘蓮說道:“七郎……你……你變了。”
這些年,彭湘蓮的確是變了。
此時,他雖然同以前一樣,仍舊穿著那身士子青衫,可在他的身上,卻再也看不到當年那種書生意氣朝氣蓬勃的倜儻風流。
如今的他,氣質從內兒外真正地變了,變得像一個人了。
變得像一個俗人了。
以前的他,是神,是不知多少女子心裡眼裡的天神。
同樣穿的是青衫,在以前,他就是翩翩公子,丰神如玉,如今,卻只不過是一個穿著青衫的附庸風雅的俗人而已。
這幾年,縈繞在彭湘蓮身邊的,不是三姐與自己屋裡的那幾個姨娘爭爭鬥鬥,便是三姐與孃的終日吵鬧不休,再不然,便是科場上名落孫山的失意。
一個男人,尤其是像彭湘蓮這樣的文人,他們需要的是意氣風發,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張狂,是仰天大笑出門去的傲岸,而並非是那些無休無止的家庭瑣事的慢慢折磨,再大的才氣,再富的盛名,也會在日常小事的來回碾壓之下消磨得日益稀薄。
這樣的人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