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卻震不住場面。”朱棣冷冷一笑,眸中掠過一絲嘲諷之色。
夢無痕默然。
燕王所言,雖屬大不敬,卻偏偏一語中的。當今天下,內有諸王割地,覬覦皇權。外有鄰國環伺,虎視眈眈。皇上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削藩,奈何諸王勢力早已坐大,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此時此地,孤王只問一句話。”朱棣抬眸,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道,“無痕,你可願助我成事?”
“我若說不願,你會如何?”夢無痕沉靜地道。
朱棣眼色一沉,道,“我不逼你。但你要知道,若你助我,等我攻下應天,得登大寶,你就是我開國之臣。孤王知你有心革新除弊,屆時朝堂之上,你自可施展抱負,再無人阻礙得了你。”
夢無痕淡淡一笑,道,“我早已無心朝廷,又何來施展抱負之說?倒是王爺如今被這漳河所困,進退不得。且不說攻下應天,便是想率軍全身而退,只怕也難。”
段易影雖已離去,然佈下的八陣圖仍在,一條小小的漳河鬧得燕王進退維谷。近日裡若不能渡過漳河,朝廷的增援大軍一至,再加上邊關數萬兵馬襄助,前後夾擊之下,只怕宏圖霸業頃刻間便成烏有。
朱棣自是懂得這個道理,沉吟了片刻,道,“你說的誠然不錯。不過,即使我兵敗漳河,你以為朱允炆的皇位就能坐穩了?”
頓了頓,續道,“即便兵敗,你道我數十萬大軍便盡滅於此?便是退兵建州,堅守數月又有何難?到時東有福王,南有承德王,加上我的兵馬,三王近百萬大軍成合圍之勢,與朝廷一戰,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戰火紛起,苦的是天下黎民。”夢無痕垂眸道。然而心中另一層憂慮卻未宣之於口。激戰之下,無論勝負,雙方必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到時若是領國發難,外敵來犯,又該如何抵禦?
“若是及時渡過漳河,孤王便可直逼應天。到時天下既定,旁人自也無可奈何。”望著夢無痕,朱棣沉聲道,“這一戰可大可小,全在無痕你的一念之間。”
眼前男子寬頤廣額,氣度磊落,森森霸氣隱而不露,銳氣中又見雍容。對上那雙彷彿裝得進天下的眼睛,夢無痕忽然恍惚了一下。
依稀見,彷彿看見了當年太祖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