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關係……
盈袖還沒有來得及胡思亂想,就聽那人又道:“具體情形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曉得,皇后娘娘……是督主親自送進宮的,您說,干係到底大不大?”
劉斐擺了擺手,“我知道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回去我去陛下面前領罰。”
那人見劉斐油鹽不進,也沒有再勸了,低頭行禮退下。
盈袖見劉斐走了,才快步跟到那人身後,一拳將那人打暈,將他身上的北齊禁軍外袍扒了下來。
那人在男人中的身形不算高大,他的外袍盈袖穿著正合適。
盈袖將頭髮全數束在頭頂,又拿黃粉抹了臉。描粗了眉毛,學著那人的樣子來到了篝火前的北齊禁軍中間,坐在剛才被燒了臉的那個姓紹的身邊。
這些人正在竊竊私語。好像在計劃什麼事。
“……紹大哥,這位置該您坐才是。以前以為這首領是劉家人,大家看在劉大將面上才對他言聽計從。沒想到他一點都沒有為劉家著想,反而跟夏凡那個上不得檯面的陰人勾勾搭搭,現在還迷上他外甥女,以後兄弟們哪還有活路?!”
“就是,本來這一路來我就忍很久了。為了劉大將的女兒才沒有多說。如今知道大家夥兒都上了當……”
這些北齊禁軍心頭的怨氣快要突破天際了。
盈袖這時坐在篝火背光的一面,含含糊糊地道:“你們難道不擔心回了北齊,朝廷會怎樣處罰我們嗎?”
“朝廷?!”這些北齊禁軍面面相覷。他們確實沒有想那麼遠。
“嗯。我估摸著,劉首領是騙了監國八皇子,才拿到出兵的旨意。可如今天下都知道劉首領出兵,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他可想過我們沒有?我們跟著他是犯上。回了北齊,能有好果子吃?”盈袖的聲音壓得很低,擔心別人聽出口音不同。
其實她也是太小心。
北齊的官話和東元國的官話是一模一樣的,都是當年大周的官話。
北齊禁軍都是北齊京城官宦子弟出身,和盈袖一樣,說得一口純正的官話,因此沒人注意到什麼口音問題。
他們只在琢磨這人剛剛說的話。
一個禁軍白了臉,撓撓頭。道:“怎麼辦?會怎麼處罰?殺頭嗎?老子沒死在戰場上,要被這娘們兒拖死嗎?”
盈袖低聲道:“殺頭?那是輕的。滿門抄斬都有可能。”
篝火旁的北齊禁軍一時陷入死一般的靜寂。
有人轉過頭。目光不善地看向劉斐的帳篷,咬牙切齒地道:“都是他的錯!騙老子們來送死!”
“如果是為了北齊,老子也認了!他孃的為了個賤胚子死得窩窩囊囊,老子做鬼都不服!”
盈袖知道,這些人已經成了一桶快要溢位來的黑水。
她要做的,只是往這黑水裡扔下一顆火種。
盈袖悄然道:“也不是沒有法子……如果我們能逮住劉斐,將他解往京城,往八皇子那邊認錯,我們就能將功補過。——本來就是劉斐騙了大家……”
有人喝了一口酒,將酒袋遞給旁邊的人,旁邊的人接了過來,也喝了一口,然後又遞給旁人。
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的遞著酒袋,凡是喝了酒的人,都站了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往劉斐的營帳那邊行去。
盈袖站起來,跟著他們走了幾步,漸漸落後了,看著前方的人越來越多,圍住了劉斐的營帳。
剩下不到一萬人的禁軍,也不是都被鼓動去對付劉斐去了,也有大概三分之一的人袖手旁觀,沒有摻和進去。
盈袖轉到一棵大樹背後,和許多旁觀的人一樣,看著事情的進展。
“劉首領!出來說話!”那姓紹的大喝一聲,“您說說,當初那出兵的旨意上,到底寫著什麼事兒!”
劉斐在營帳裡聽見外面有人叫喊,心裡很是不高興,慢慢走了過來。
他的親兵忙攔住他,著急地道:“首領!外面的人來者不善!您快躲起來吧!”
劉斐一愣,“來者不善?他們不是我的禁軍?!”
“是,可是……”那親兵往夏暗香那邊努努嘴。
劉斐貓到門縫邊看了一眼外面,心裡一緊,忙回頭對夏暗香和雲箏道:“你們快從後門出去!繞到河灣那邊等著我!”
“怎麼了?”夏暗香不解,她再也不想疲於奔命了。
在白塔大獄裡她覺得生不如死,這兩天坐在大車裡,被大軍圍繞,她才覺得像個人樣了。
“快走!”劉斐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