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帶和軟骨被他捏了粉碎。
“啊——!”齊雪筠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又尖利的叫喊,就如同被掐了腮的魚,在齊孝帝手下撲騰兩下,便暈了過去。
齊孝帝一手拎著她的脖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幾乎不敢想象真正的劉雪筠遇到什麼樣的命運,只要一想,心裡就刀割一樣痛。
咔擦!
又是兩聲脆響,齊孝帝已經擰斷了齊雪筠的手腕,他直接用重手壞了她的手腕的筋脈,她這輩子都不能拿起筆寫字了。
想到這個假貨的字還是他親手教的,齊孝帝就怒不可遏,實在忍不住,又將她的手指根根掰斷,才略微平息了心頭的怒氣。
從關押齊雪筠的天牢出來,齊孝帝徑直去了大理寺,提審夏凡。
夏凡看見齊孝帝親自前來,一點都不驚訝。
他對著齊孝帝跪了下來,三叩九拜行了大禮,伏在地上道:“聖上,臣冤枉!”
齊孝帝將身邊的人都遣了出去,在門口守著,自己一個人攏著披風,歪坐在太師椅上,有氣無力地道:“冤枉?夏督主如何法?”
夏凡馬上道:“從臣的督主府裡搜出來的東西,是他人栽贓陷害!跟微臣一點關係都沒有!”
“呵呵……”齊孝帝發出低沉的笑聲,拍了拍太師椅的椅背,“那些東西暫且不提,你就說說你把一個假的劉大姑娘送進宮,是不是冤枉你了?”
原來是這件事,夏凡更不怕了。
他從地上抬起頭,眼望著拼命壓抑著憤怒的齊孝帝,沉聲道:“聖上,這件事,臣並無欺君之處。”
“沒有欺君?!”齊孝帝氣得笑了,滿臉猙獰說道:“這不叫欺君,朕倒是不知道什麼叫欺君了!——殺戮功臣,冒名頂替,混淆皇室血脈,一樁樁,一條條,都是滅九族的死罪!夏督主,你倒是跟朕說說,還有什麼不是欺君了?!”
夏凡的臉上露出憐憫的神色:“聖上,臣也許欺瞞了聖上,但是,臣做這些事,都是聖上的父皇,也就是老皇的親自指使下做的。”
“你說什麼?!”齊孝帝驚得站了起來,“你說,是朕的父皇?!”他大步走了過去,用手指著夏凡的腦袋,“你敢有一字做假,信不信朕馬上活剮了你!”
“臣不敢。”夏凡忙又匍匐在地上,“聖上,老皇去世的時候,曾經在某個地方給聖上留下一份遺詔,聖上只要去取了那份遺詔,就知道為什麼了。”
“遺詔?還有遺詔?”齊孝帝的眼神驚疑不定,“朕怎麼不知道?”
“聖上,那個地方,臣不能去,只有聖上能去。聖上只要去那裡取了信,就知道臣並無欺君之處。”
“在哪裡?”齊孝帝的神情慢慢恢復了正常,他坐了下來,看著夏凡又道:“那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凡在心底鬆了一口氣,慢慢地道:“聖上,劉家之禍,其實不在別人,如果真的要怪,恕臣直言,只能怪聖上和劉大將軍兩個人。”
“大膽!”齊孝帝又被夏凡激怒了。“關朕和劉大將軍什麼事?!你不要信口開河!別以為朕治不了你!”
夏凡忙道:“聖上莫氣,待臣說完。”
“快講!”
“……劉大將軍的錯,只有四個字。功高震主。”夏凡很是鎮定地道,“當年劉大將軍在北齊軍中的威望,聖上還記得吧?”
齊孝帝的眼神閃了一下,沒有說話,默然低頭,看著自己腳尖前的一塊方磚地。
“別說當年,就是劉大將軍去世這麼久了。在北齊軍中依然能一呼百應,哪個君王能放心?更何況,咱們北齊當年的開國皇帝。也不過是當年大周的一方大將。”
這個意思就很明顯了,既然北齊開國,是大周的大將黃袍加身。
那北齊皇帝很自然地,會害怕自己的手下有樣學樣。也來個“黃袍加身”。
所以這五百年來。雖然北齊繼承了大周最多的正統,也擁有最強大的軍隊,最遼闊的土地,和最多的人口,但是始終無法一統三國。
因為對於北齊皇帝來說,他們防備自己的將軍,比防備東元國和南鄭國的外患還要深。
說實話,要不是還有東元國和南鄭國兩個小國的存在。北齊皇帝恨不得讓所有的將軍都解甲歸田。
而很不巧的是,齊孝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居然一心看上了北齊國最強大的將軍劉常雄的獨生愛女,還放話要娶她為太子妃。
這段孽緣,就是壓垮北齊老皇帝和大將劉常雄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