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他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是他又很肯定他並沒有見過她,只是有一種熟稔的感覺揮之不去。
鄭昊搖了搖頭,想自己是太累了,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闔過眼,肯定是眼花了。
他咳嗽一聲,上下打量雲箏一番。問道:“你……是女醫,還是穩婆?”
雲箏笑了笑。搖頭道:“我既不是女醫,也不是穩婆。”
鄭昊立刻黑了臉,惱道:“你存心消遣朕是吧?你當朕不敢殺了你!”
沈遇樂生了兩天兩夜都沒有生下來,眼看著她的氣息越來越弱,連哭喊聲都帶著深深的疲憊,現在裡面的人又說她和孩子都死了,鄭昊拒絕相信,但是心裡又恐懼得不行,也怕得要死,如果雲箏這個時候消遣他,他是真的能殺人。
雲箏見鄭昊真的怒了,忙道:“陛下莫急,我雖然既不是女醫,也不是穩婆,但我是能救皇后娘娘和小皇子的人,您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哦?”鄭昊提到喉嚨口的心又放了回去,“你要如何救他們?——太醫說他們已經死了……”
雲箏往兩邊看了看,“陛下,請借一步說話。”
“他們都是朕的心腹,為何要借一步?”鄭昊冷冷說道,心急如焚,“再不說正題,就給朕滾出去!”
雲箏沒法子,只好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陛下,請問您是不是有一塊紫玉佩?”
“紫玉佩?!”鄭昊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什麼紫玉佩?朕宮裡的玉佩不少,紫玉佩也有好幾塊,你需要?”
雲箏見鄭昊這個時候還給她打馬虎眼,呵呵笑了兩聲,抱起雙臂,眼神往寢宮大門的方向飛了飛,道:“陛下,您別裝。您明白我說的是哪一塊紫玉佩。”頓了頓,又道:“如今皇后娘娘和小皇子的情形,只有您那塊祖傳的紫玉佩能夠救她。”
鄭昊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雙手漸漸握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朕有塊祖傳的紫玉佩?”
這個姑娘知道紫玉佩的事,多半還是有些本事的。
鄭昊願意相信她。
當然,他也無可奈何,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這個您就別問了。我相信皇后娘娘和小皇子現在還有救,可是您再耽擱一會兒,有紫玉佩也不行了。”雲箏見狀有些著急,如果她不能將沈遇樂和她兒子救活,鄭昊絕對是不會把紫玉佩借給她的。
鄭昊看了她一眼,“如果給你紫玉佩,你就真的能救活他們母子?”
“千真萬確。如果不行,您馬上砍了我的腦袋都行。”雲箏忙不迭地打保票。
鄭昊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跟朕進來。”
雲箏忙跟著走了進去。
推開皇后寢宮的大門,迎面就是一陣濃郁的血汙氣息,雲箏一下子屏住呼吸,差一點沒有被燻暈過去。
而鄭昊卻渾然不覺,他走到沈遇樂的床邊,握住她的手,低聲安撫她:“遇樂,你好些嗎?”
沈遇樂一動不動躺在那裡,閉著眼睛,臉色灰白,籠罩著一層濃濃的死氣,而她身下。穩婆正汗流浹背地端出一盆盆血水。
鄭昊看了她一會兒,伸手將她額頭上汗溼的頭髮撥到一旁,從她的脖頸處一塊紫玉佩吊墜。解下來遞給雲箏,“紫玉佩在這裡。你趕快給我救人!”
他的聲音突然吼了起來,額頭上青筋直冒,整個人已經瀕臨崩潰。
雲箏大喜,伸出的手都在發抖。
她從鄭昊手裡接過那紫玉佩,一入手,就感覺到紫琉璃殘瓣發出的氣息。雖然微弱,但是如涓涓細流,連綿不絕。
“你快救人啊!”鄭昊又吼了起來。
雲箏握住紫玉佩。對鄭昊道:“先讓屋裡的人都出去。”
鄭昊愣了一下,“穩婆也要出去?”
“對。”雲箏毫不猶豫,“先出去。等我用紫玉佩救了人,她們再進來伺候也不遲。”
鄭昊果斷揮手。讓那些穩婆都出去。
那些穩婆非常驚訝。
明明皇后娘娘連氣都沒有了。如何還能救活?
但是看著蒙著面紗的女子氣派極大,說不定有神術呢?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退了出去。
用作產房的寢宮裡就只剩下鄭昊、雲箏和昏昏沉沉的沈遇樂三個人。
雲箏走到沈遇樂床前,兩手握住紫玉佩在手心,靠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閉上眼,喃喃念著祝禱:
“紫玉生煙,萬物成形。得見菩提。身如琉璃!除汙祛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