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人榻上,將一張狼皮褥子蓋到腿上,眼神閃爍了兩下,道:“怎麼會是無名小卒?這金燕子厲害著呢,你不知道,有人知道……”
“姑娘說說看?讓我心裡有個底,在那邊如果真的遇到正主兒,我也好應對。”雲箏收了嘻容,在凡春運面前的錦凳坐下,十分謹慎地問道。
凡春運垂眸想了想,覺得這件事確實需要雲箏知曉,她才能死心塌地幫她演這出戏,不然的話,到時候事情沒成,還白白折損了雲箏這一員大將可就不好了。
凡春運拿起一個碧璽石的手串,在手腕上繞了繞。笑著道:“雲箏,你知不知道,當初皇后齊雪筠曾經被人擄劫出宮?”
“啊?!”雲箏忙搖頭。“奴婢完全不知。”
“我也是聽我舅舅說的。”凡春運定了定神,“當初南鄭國巫家作亂,逃到東元國,佔了大興城。而皇后齊雪筠突然出現在東元、北齊和南鄭交界的大興城,並不是如世人知道的,是她自動請纓,由太監護軍送她去的。而是……被金燕子擄劫而去。結果到了大興城,才被謝副相的人給救了。”
雲箏聽得手指不自覺地抖了抖。
終於又聽到南鄭國巫家的訊息了,她的心裡升起一絲惆悵和思念。
畢竟是她待了五百年的地方。
那五百年裡。一次次灌頂,尋找合適的宿主,在寂寞中等待著那人的到來,日子不是過過來的。而是一天天數過來的。
雲箏在心裡微微嘆息。低垂著眼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怎麼突然就從南鄭國,宿在東元國那位藍郡主身上。
那一日,她在元應藍身上甦醒,只記得雷電交加,濃雲密佈,空氣中似乎有著滴答滴答的響動在召喚著她。
那聲音熟悉又陌生,讓她疑惑許久。直到她看見自己的樣貌,看見了盈袖和謝東籬。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
她在等他,他卻不在南鄭國,難怪五百年來,她都得不到他的訊息,所以冥冥中,最後她來到了東元國,恢復了自己的意識。
可是她認出了他,他卻不認得她,或者說,不承認她。
雲箏反覆想過這個問題,後來得出一個結論。
她始終認為,她記住的是他的魂,所以他儘管樣貌變了,她還是能認得他。但是他記住的是她的貌,所以,他一定是認錯人了……
如果不是那個跟她長得相像的名叫盈袖的女子橫刀殺出,如今伴在謝東籬身邊的人,就是她了。
雲箏握緊了拳頭,感受到蠱王又在吸食她的心頭血,忙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將胸口的噁心和不適壓了下去。
跟這位凡春運姑娘一樣,她對盈袖,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且盈袖確確實實殺過她一次。
她那一次真是險些陰溝裡翻船,養了五百年的蠱,差一點就煙消雲散了。
而當凡春運決意要對付盈袖,雲箏恨不得舉雙手雙腳贊成。
這兩人覬覦著同一個男人,當然對那男人身邊的女人,也是志同道合的痛恨。
“原來是這樣。那……皇太孫殿下知不知道這件事?”雲箏眼神閃爍著問道,待看見凡春運疑惑的眼神,雲箏又補充道:“如今皇后娘娘已經薨逝了,這件事如果只有督主知曉,那也跟東元國的人無關啊?如何能讓……這金燕子被抓起來繩之以法呢?是吧?”
凡春運輕笑出聲,拿手指點點雲箏的額頭,“你啊,也是個促狹的。”說著整了整自己身上的狼皮褥子,“放心,東元國自然有人知道。”
“誰?”
“就是你剛才說的皇太孫殿下啊。”凡春運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就算他敢裝不知道,我也會讓他知道。”
皇太孫元應佳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而且他深居簡出,一副不理世事的樣子,想抓他的把柄好像也抓不到。
“那就太好了!”雲箏欣喜說道,殷勤地給凡春運端了血燕雪蛤羹過來,服侍她吃,一邊道:“您怎麼想著讓奴婢去做這件事呢?其實女飛賊而已,用不著奴婢出面吧?”
凡春運斜眼瞅著她,笑道:“要聽真話?”
“姑娘就算騙奴婢,奴婢也當真話聽。”雲箏的馬屁拍得恰到好處。
凡春運十分受用,再加上這件事如果成了,她就可以讓盈袖生不如死,所以心情極好,將自己的心思略微透露了一些,“說實話吧,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你的長相,就在盤算這件事了。後來知道你身懷絕技,是錦衣衛中人,早就打算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