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圖突破他唇瓣的重圍。
謝東籬發出低低的笑聲,那笑聲在他胸腔震動,又從他的唇裡,過渡到她的唇裡。
近在咫尺的笑聲,從他那裡傳來,傳到她的唇裡。笑聲的震動帶起陣陣酥麻,那酥麻從盈袖的喉頭往下。直往她的四肢百骸傾斜而去。
只聽著他的一聲輕笑,她已經站立不住了。
盈袖緊緊抓住謝東籬胸前的衣襟,腦子裡一陣迷糊,忍不住低聲道:“閉嘴!不許再笑了!”
“不許?憑什麼不許?你管天管地,難道還管我笑不成?”謝東籬故意含著她的唇說話,越來越熾熱的氣流從他的嘴裡過渡到盈袖嘴裡。
這樣的相濡以沫有種別有情趣的動人心絃。
謝東籬的聲音像是鑽到她身體裡面,在她每一處最敏感的地方輕觸,像是那一天,謝東籬拿著未開鋒的簇新毛筆,在她身上勾點描畫一樣,而且比那一次更加難以忍受,因為這一次,是在內裡。
盈袖昏昏沉沉地想,原來情人之間的交流,真的不是從耳朵進去的……
明月在天幕上靜靜地拋灑月輝,給這一對在山巔相依偎的夫妻罩上一層銀紗。
星星一眨一眨,如同調皮孩子的眼眸,偷窺著兩人細緻的擁吻。
……
此時,離此地千里之外的北齊墮民聖地的漫天黃沙之中,夏凡悠悠地醒過來。
他眨了眨眼,看見眼前一片黃霧,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景象。
他又閉上眼。
腦子有些迷糊,剛才發生的事如夢似幻,他有一瞬間的恍惚,有股不知今夕何夕的怔忡。
“……咦?你怎麼來了?哦,你居然有這個東西……”
有人在他面前輕笑搖頭。
他記得自己是看見了一個人的面容,但是現在完全想不起他的模樣。
他只記得那裡的景象十分奇特,好像半隻腳踏進門裡,但還沒有容得他落腳,一股大力襲來,就將他推入了無底的深淵。
墜落,不斷地墜落,不知道要墜落多久,要墜落到什麼地方。
夏凡的腦子裡不斷地迴響著那人說的話。
“……原來是這樣,我們有一丁點血脈相似,所以你能來到這個地方,窺探這裡的景象。不過,也僅此而已,不能再多了。你回去吧,看在我們那一丁點相似的血脈份上,我就送你一程,記得中途別睜開眼睛,一旦睜開了,你就投胎去吧……”
夏凡記不住那人的樣子,卻奇蹟般記得那人的聲音。
像是個二十來歲的大小夥子,聲音十分清朗,就算正正經經說話,也像是在笑,誰也摸不清他在想什麼,誰也沒有這個能力摸得清。
然後他的身子突然停止了墜落,有股力量從下而上托起了他。
再之後……好像是漩渦,無盡的漩渦,他在漩渦裡穿行,睜不開眼睛,只能憑感知知道自己在一處廣袤的空間裡移動。
他牢牢記得那人對他說的話,不敢睜開眼睛,生怕一睜開眼睛,就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夏凡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漂流了多久,只記得後來實在受不了,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他一度依然不敢睜開眼睛,就這樣靜靜地躺在一塊沙地上,一動不動。
直到狂風大作,黃沙打在他的肌膚上。鋒利的小砂子將他身上割得到處是血,他感覺到那股久違的疼痛,跟先前在漩渦之中漂流的感覺完全不同。有股腳踏實地的粗糙感和真實感。
他才戰戰兢兢睜開眼睛。
開始的時候,只睜開一條縫,看了一眼就趕緊閉上。
然後等到沒有異樣出現的時候,才又試著睜開眼睛。
這一次,他睜開的時間長了一些。
看見的還是滿眼黃沙,沒有深不可測的虛空,也沒有冰冷地漂浮在天空中的星辰。只是滿身滿眼的黃沙。
夏凡終於相信自己是回到了中州大陸。
他連腳都沒有邁進去,就被人從不可知之地趕出去了。
不過仔細想來,他比北齊的齊孝帝還是要划算多了。
至少他邁了一隻腳進門內。雖然沒有真正踏上那片土地,好歹窺視到了裡面的情形。
不過,好像也沒有差別。
夏凡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因為他已經完全記不得門內到底是什麼樣子了……
不過他進的那道門。是在北齊京城皇宮的雲閣最高層。被從門裡趕出來,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