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盈袖交握的雙手上頓了頓,然後又看向遙遠的星空,低聲道:“它就要來了……你們要早做打算……”
謝東籬的眉心幾不可察地皺了皺,沒有說話,迅速轉身帶著盈袖離開,去換盛青黛回去歇息。
慕容長青久久凝視著他們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回頭往坊區門口行去。
他依然手握腰刀站在坊區門口,行使自己的封城之責,但是他的內心正翻江倒海,經歷著外人看不到的遽變。
剛才那一絲來自遙遠星空的波動,不僅影響了謝東籬,也極大地影響了慕容長青。
如同開啟了塵封許久的記憶匣子,很多亂七八糟的畫面在他腦海裡浮現,他很是茫然。
再看看這片土地,真的是當初他來過的那個地方嗎?
慕容長青一陣頭疼,實在撐不下去了,對身邊的副將吩咐道:“你幫我頂一會兒,我回去睡一覺。”
以他的體力,在打仗的時候,他能夠五天五夜不睡覺。
但是今天,他實在太累了,要回去好好歇息,才能理一理他心裡的那些心事。
這一次,終於聚齊了所有人。
這一盤棋,到了這個時候,才開始啟動吧?
慕容長青揉了揉額頭,翻身上馬,回長興侯府去了。
……
謝東籬和盈袖找到盛青黛,對她道:“盛大姑娘,你去歇一會兒吧。這裡我們幫你照應。”
盛青黛已經教會謝東籬和盈袖如何使用黃花蒿汁治病救人,此時見他們來替換她,她也實在累了,打了個哈欠,將藥箱交給他們倆,“那我就不客氣了,要回去睡一覺。天王老子來了也別叫醒我。”
盛青黛走了之後,謝東籬就接手了救治工作,盈袖在旁邊給他打下手。
夫妻兩個夫唱婦隨,心意相通,而且盈袖的醫術藥理本來就是謝東籬教出來的,因此兩人如臂使指,配合得十分默契。
日頭漸漸西沉,月亮爬上雲端,一天又過去了。
但是救治病人的大夫郎中們都沒有歇息,而是一批又一批地換了上來,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救治染了惡性瘧疾的病人。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盛家老祖和盛青蒿帶著十來個盛家人和一百多個盛家下人來到東元國京城。
他們的到來,終於緩解了緊張的局面。
絕大部分人知道後,徹底安定了下來。
他們知道,他們終於得救了!
……
夏凡帶著雲箏回到元應佳的東宮,三個人心情都很沉重。
雲箏終於不吐黑血了。但是面色蒼白,氣息虛弱,連坐都坐不起來。一看就是受了很大傷害。
元應佳心急如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像一個滿以為自己抓了同花順的賭徒,突然發現看花了眼,其實有個花色不對,直接從最大的底牌,變成了隨時可棄的雞肋。
但他又不忍心去責怪雲箏。
這個讓他覺得跟他雙胞胎元應藍很像的女子。
而且他清楚雲箏確實是有些能耐的,並不是那些人說的裝神弄鬼的騙子。
只是好像盈袖更有本事。所以雲箏被盈袖一比,就落了下乘。
他最怕的就是這一點。
元應佳捂著臉,雙臂撐在書桌上。坐在書桌背後,心情亂糟糟的。
“殿下?”一道聲音從他的書房門口傳進來。
是夏凡的聲音。
元應佳唔了一聲,鬆開手,沒精打采地道:“進來吧。”
夏凡推開門走了進來。好整以暇地看著元應佳笑道:“殿下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樣?已經壞到不能再壞了。”元應佳嘆了口氣。往後靠坐在搭了白虎皮的圈椅上,“也許,孤就是沒有這個運氣吧。”
“皇太孫殿下,您可不能這麼說。”夏凡打著哈哈,“您還有最重要的一手牌沒有露出來呢。”
“什麼牌?”元應佳凝視著夏凡,冷冰冰地道:“孤以為,孤的面子裡子都輸掉了。如今東元國京城上下,恐怕都在看孤的笑話!”
夏凡笑著搖了搖頭。他躬身向前,兩手撐在書桌上。對元應佳一字一句地道:“殿下,您不能妄自菲薄。您……北齊國皇室後裔,整個北齊國都是您的後盾和底牌!”
“你說什麼?!”元應佳霍地一聲站起來,瞪著夏凡,牙齒都在打架,“你……你……你別信口開河!說這種話,信不信孤滅你九族?!”
“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