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樣子,笑著道:“請問怎麼稱呼?”
“不敢當。”那婆子聲音嘶啞地道。“奴婢只是大夫人的粗使婆子,如今在謝家只管灑掃,別的一概不管。五夫人是主子,不必對奴婢這樣客氣。”
“呵呵,話不能這麼說。”盈袖放下手中茶盞,右手握著左手腕的玉鐲輕輕轉動,“你是大嫂身邊的人,我怎麼能不尊敬呢?哪怕是大嫂房裡的貓兒狗兒,都比我們要體面,不是嗎?”
嚴格來說,謝東籬是謝家大嫂、二嫂帶大的,長嫂如母,盈袖這樣說,正是守禮的表現,不算太過。
那婆子似乎也是這麼想的,嘎嘎笑了兩聲,慢慢抬起了頭。
盈袖感覺到左手腕的玉鐲也漸漸變得更熱了,她不動聲色看著那婆子,目光一片澄然。
“……元大小姐,別來無恙啊?”那幕後之人粗噶沙啞的聲音終於表露了出來。
盈袖再次聽見這個聲音,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懼怕和恐慌,當然,也是因為她孃親和弟弟都已救回,如今是她掐著對方的七寸,不是對方用她最在乎人的性命威脅她。
情況逆轉,她的心情當然也不一樣了。
“託福,還好。”盈袖好笑地偏了偏頭,“我想問問你,南鄭國的大巫已經遭了天譴,請問你何時遭天譴?”
噗——
“你住嘴!”那操縱這婆子的幕後之人坐在一個銅盆前,透過銅盆的清水看著盈袖的一舉一動,猝不及防間聽見盈袖這番話,戳中她心底最大的恐懼。
那人憤怒尖叫,同時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她知道她的身子已經千瘡百孔,因為在南鄭國以外的地方用蠱,她必然要遭受反噬,為此她絞盡腦汁,幾次將反噬轉嫁出去,才逃過一死。
第一次,她暗中給慕容長青種蠱,結果被銀色光劍破除之後反噬。為了逃命,她將反噬轉嫁到慶喜班身上,慶喜班滿門五十多人突然身死,就是反噬的作用。
第二次,她施魂術讓魯玥兒瘋癲,提前把反噬轉嫁到魯家人頭上,造成魯家人全部身亡。
第三次,她藉機給元健仁下蠱,同時把反噬轉嫁到南城區的一個流浪兒身上,結果造成瘟疫在京城出現,死的人更多。
轉嫁了三次之後,她以為找到了破除反噬的法子,只要能找到替罪羊,她就可以在南鄭國以外的地方施行蠱術和魂術,誰知道陰溝裡翻船。
又或是事不過三,天要滅她。
當她給太醫院的醫女下蠱,將沈詠潔和小磊劫走後,她發現她氣虛體弱,已經沒有辦法再轉嫁反噬了……
幸好她有蠱王。藉著蠱王的效力,她苟延殘喘,只等著盈袖回來,先拿到解藥救人,然後她回到南鄭國的白塔之上居住,這反噬自然不藥而醫。
沒想到南鄭國的白塔居然被天雷所滅!
那是她轉世輪迴待了五百年的地方,以前她視那白塔為囚禁她的牢籠。恨死了那個地方,曾經慶幸逃了出來,再也不用被那白塔困住了。
可是她在東元國開始大展拳腳的時候才知道。就算是牢籠,那白塔也是庇護她的地方!
白塔已滅,她已經再也回不去了!
被盈袖說到生平憾事,這幕後之人大口大口吐著血,將一銅盆清水都染紅了,最後竟然將沉睡的蠱王都吐了出來……
她嚇了一跳,急忙將那蠱王撈起。又趕緊吞了下去。
沒有蠱王,她要再灌頂轉世都不行。
所以哪怕這軀殼可丟,蠱王是萬萬不能沒有的。
那幕後之人深吸一口氣。又喝了口水漱漱口,才慢慢平靜下來。
盈袖好半天沒有聽見那婆子再說話,很是驚訝地站起身,繞著那婆子走了一圈。試探地叫了一聲:“……大巫?”
那幕後之人渾身一震。繼而桀桀怪笑,“……你都知道了?可見沒有白去南鄭國,怎樣?哪裡的風光不錯吧?我代上天牧民,在南鄭國守了五百年,終於等到了我要等的人……哈哈哈哈……”
盈袖撇了撇嘴,啐了她一口,“你別裝神弄鬼了。南鄭國的大巫多行不義已自斃,你跟那假大巫比也差不離。做的事。害的人,也夠被老天滅掉好幾次了。我就不耽誤你昇天了。快去給自己準備後事,我有空自會給你上一炷香,祝你一路好走不送。”說著,轉身就要往花廳外走。
那幕後之人聽見盈袖的話,差一點氣得背過氣去。
她目呲欲裂,脖頸上的血管高高隆起,看上去十分可怖。
“你給我站住!你就這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