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說是我害了你娘?!”夏凡沉下臉,語氣陰森,手上多用了些力,將夏暗香小巧玲瓏的下頜捏出一個紅印子。
雖然夏凡的手很有力,但是夏暗香還是掙扎著點了一下頭,氣息微弱地道:“舅舅,以前我是不明白,以為是沈夫人和姐姐的錯,現下我還能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夏凡全身的氣息立即轉為冷厲,大手如鐵鉗,掐得夏暗香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如果舅舅當初想救我娘,一定能救。但是就因為舅舅放棄了我娘。我娘才死於非命……”夏暗香終於一口氣說完。
夏凡鬆開手。
夏暗香立刻握著自己的喉嚨,大聲咳嗽起來。
看見夏暗香眼淚都出來了,夏凡背起手。眯著眼睛道:“好,看來你長見識了。”
夏暗香可憐兮兮地看著夏凡,搖頭道:“舅舅,我不是怪您,我孃的死,其實也不是您的錯。”
“那你說是誰的錯?”夏凡一愣。
夏暗香又咳嗽幾聲,才緩過勁來。她深吸一口氣,道:“其實是我們技不如人,被發現了。所以才得到這般下場。舅舅,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娘雖然去世了,但是東元國有我的家人。也有舅舅想找的人。您就讓我回去吧。——我在那裡,比在北齊國更有用。”
“可是我沒想要你有用。”夏凡的心情很是複雜。
他答應過張蘭鶯,要讓暗香活得像個真正的公主。
但是夏暗香,好像對做公主這件事不怎麼感興趣。
“我是孃的女兒,怎麼可能沒用呢?”夏暗香走過去,將頭放在夏凡的胳膊上,“舅舅,剛才我的話說重了。我孃的死,其實我誰都不怨。願賭服輸。這沒法子。所以我要回東元國,再賭一局。”
“再賭一局?”
“對,再賭一局。我下注,舅舅要不要坐莊?”夏暗香抬頭看著夏凡,語氣堅定說道。
夏凡久久凝視著她,從她眼眸里居然看不出任何破綻。
就如同少女時期天真爛漫的張蘭鶯一樣。
夏暗香的眼神蠱惑了夏凡,他雙手捧著她的臉,喃喃地道:“……蘭鶯,不是我不聽你的話,可是你的女兒……也許有大造化……”
夏暗香眼前一亮:“舅舅,您是答應了?!”
“我能不答應嗎?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夏凡嗤笑,放開託著夏暗香雙頰的手,“你別給我轉心眼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嗎?”
夏暗香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眼眸十分純淨,看不出一絲雜質,“我的真實目的?我沒有什麼目的啊……”她雙手一攤,“我就是想回家,跟爹、姐姐、姐夫,還有弟弟一起過日子。畢竟我從生下來就在東元國長大,那裡有我的一切。”
“那舅舅呢?你就忍心讓舅舅孤零零地一個人?”夏凡冷聲說道,語氣聽不出好惡。
夏暗香拿了美人捶過來,給夏凡捶背,一邊嬉笑著道:“舅舅,娘打我小時候教我,小不忍則亂大謀。還有,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舅舅……”
“胡鬧!”夏凡忍不住呵止夏暗香,“這句話是在這裡用的嗎?!你是晚輩,舅舅是長輩!”
“我知道啊!”夏暗香的大眼睛眨得很無辜,“我是轉述孃的話,娘說的是……和舅舅之間的感情……”
夏凡渾身一震,他下意識看了夏暗香一眼,轉頭看向別處,神色越發陰沉,“你都知道了?”
夏暗香重重點頭,“我要還不知道,我就是個傻子。”頓了頓,她又道:“其實娘臨送我走的時候,也是提醒過我的。那時候我不知道孃的話是什麼意思,如今想起來,樁樁件件都對景。——舅舅,您不是我孃的親哥哥,是不是?”
夏凡閉了閉眼,微微點頭,“不,我不是……”
“那就好了。那這句話用在這裡,有什麼不對呢?您和我娘不是一直這樣嗎?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夏暗香放下美人捶,從夏凡背後伸臂抱住他的脖頸,和他臉貼著臉,道:“舅舅,您放心,我就算去了東元國,也不會忘記舅舅的。再說,離了舅舅,我什麼都不是,我怎麼會那麼傻,連舅舅都不要了?”
夏凡不可抑止地想起了張蘭鶯,他將夏暗香一把拽了過來,放在自己的腿上,臉上帶著痴迷的神情看著夏暗香的小臉,想從她臉上尋找到張蘭鶯的痕跡。
夏暗香跟張蘭鶯生得真得很像,而且她從小就張蘭鶯的教導下,有意學她的言行舉止,張蘭鶯的一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