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份臭豆腐嗎?!好咧!”那賣臭豆腐的大娘還不等客人發話就熱情地去準備了。
“等等!”老十看了十四一眼,努力不捂著鼻子道,“就要一份!”
“好咧~”
寤生看了看那兩人,使勁嗅了嗅:“真的不好聞嗎?為什麼我覺得很香啊!”
十四差點要屏住呼吸了,但看著她那副超享受的樣子又覺得好笑,一邊為她挽了挽有些長的袖子,一邊笑著道:“還不是特別不好聞,就是聞不慣。”
為了出來方便,十四去給她找了一身男裝,整個長短合適,就是有些寬大,尤其是坐在那裡的時候越發顯得她單薄瘦弱了。老十坐在他倆對面,忍俊不禁:“老十四,這是你前年的衣裳吧,也能被你翻出來。穿在丫頭身上就像套了個麻袋一樣。哈哈……”
十四道:“十哥真會說笑,這衣服是前年快換季的時候做的,我也沒來得及穿,還是新的,我怎麼可能把自己穿過的給阿蘭穿?……嗯,我是男人嘛,個兒又竄得快,阿蘭一個女孩兒家哪能跟我比。不過阿蘭穿上這一身,頗有瀟灑倜儻的味道,還真像是個漂亮少爺。”
老十皺眉:“喂,你為什麼要管丫頭叫‘阿蘭’啊?”
十四挑眉:“我願意,我喜歡。”
“客觀,您要的臭豆腐!請慢用~”
十四和老十又後知後覺條件反射地捂住鼻子,寤生忍住笑,伸手去拿筷子。
“等一下。”十四從她手裡拿過筷子,掏出絹子仔細擦了擦,才遞給寤生,“這樣好一些。”寤生道謝接過,等不及了開始大快朵頤,惹得那兩人忙道:“慢著點,別燙了嘴!”
寤生吃完又要了一份,才過足了癮。走的時候十四隨手從荷包裡摸出個銀葉子扔桌上,來一句“不用找了。”
寤生回頭看一眼,瞅了瞅十四,心道:還真是大方啊!難道阿哥們都管銀葉子那種東西當零錢使麼?
“丫頭,你看那邊!”老十指著不遠處,“那邊是鳥市了,給你買只鸚哥兒解悶好不好?”
寤生皺皺眉:“不好,不喜歡。”轉頭見老十露出有點洩氣的表情,笑著道,“十爺,咱們不是出來找樂子的嗎?買了鸚哥還得拎在手上,多不方便?我常日裡聽你們說清音閣是這京城有名的樂館,咱們還是去那兒喝喝茶聽聽曲子吧。”
十四點頭:“也好,逛了這麼久也累了,正好找個清靜地兒歇一歇。”
老十瞅著十四一臉正經地問:“你真要帶丫頭去那裡?”
十四似笑非笑看著他:“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麼,去那兒不是想酒就是想女人了?那兒是樂館,原本是正經聽曲子喝茶的地方,都是被你這種人給敗壞了風氣。”
“喂喂,我才說一句你就說一車來,好了好了,我今兒也正經聽曲子去還不成麼?”
寤生差點笑出聲,走過去站在那兩人中間:“好了,認識地兒的請帶個路,我要累死了。”
三人去了清音閣,要了一個二樓的雅間。這清音閣裡頗寬大闊氣,又不失貴氣典雅。二樓四面環繞,迴廊閣樓樣式,正對大門的那面是一個戲臺,其餘全是用屏風隔斷的雅間。每個雅間前面是一面活頁屏風,聽曲看戲全憑客人的喜好。
寤生他們現處的雅間在閣樓南面靠東,視角也不算差;視角最好的雅間在正東面,但是已經被人提前包下來了。這會兒因客人不多,臺上便只有幾個樂人撫琴吹笙。三人坐下不一會兒,幾位身著淡色群衫的秀麗女子輕移蓮步進來斟茶,行動處真如弱柳扶風一般,衣袂翩然,帶起縷縷淡雅的清香。老十看了但笑不語的寤生一眼,好容易忍住才沒有將其中一位拉進懷裡。
“咳咳,今兒清音閣裡好像沒有幾位頭牌的戲啊?”老十干咳一聲似是自言自語,“沈清墨那個小白臉怎麼也沒見?”
“沈老闆也在這裡嗎?”寤生眼中一亮。
十四臉色微變,手不自覺地攥住了茶杯,半晌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又暗自覺得好笑:他是皇子,怎麼竟跟一個不入流的戲子較真?也太降低身份了吧!可是為什麼看到她這樣的表情,聽到傳言中那日她與沈清墨見面時的情景,心裡會這樣不是滋味呢?
老十點點頭:“只是不知道那小白臉今兒有沒有去趕誰家的堂會,要是沒有,就讓他唱一出。”
雅間內侍立的兩名侍女笑著道:“回十爺的話,沈老闆今兒一天都有堂會,要到晚上才能回來呢!十爺要聽戲,奴婢去跟我們爺說一聲,讓我們這兒的另兩位紅牌唱兩出,十爺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