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色的高大鐵門漸漸出現在視野。
鐵門上紛亂的魔法咒文彷彿古老的禁忌,蘊藏著無盡的奧秘。
菲利普將食指割出一道淺痕,將血珠輕輕抹在門上。
門軸沉重地轉動著,兩扇門中間的縫隙漸漸增大。
門後突如其來的明亮光線讓羅可忍不住眯起眼睛,但很快又瞪得滾圓。
“梅芬爾……默、陛下……夏洛克?”她實在無法將眼前這三人聯想到一起,尤其是出現在這裡。“陛下,你沒死?”說完,她覺得有點不妥。好像自己等著他死似的。
幸好默特尼二世並不在意,只是謙和地笑笑,“希望這對你來說不是壞訊息。”
談不上壞訊息,但也不會讓她高興到哪裡去。羅可敷衍地一笑。
菲利普隨手將門關上,然後從容地脫下外套,放到床邊的衣架上,“好吧,我想現在到開誠佈公的時候了。”
羅可轉而瞪著夏洛克,冷笑道:“不開誠佈公,開膛破肚也行。”前腳還說菲利普和安東尼眉來眼去勾勾搭搭,後腳就神秘兮兮地躲在他的密室裡,這種表裡不一的人最可惡了。
夏洛克被她的目光盯得心頭一陣發毛,連忙解釋道:“我與您和海諾爾斯冕下告別後,就被親王殿下帶到這裡來了。”
他坦然地直視著她審視的目光,拼命地證明著自己的清白。
菲利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他說得沒錯。我聽說他跑去向兩位傳達了些不確不實的假訊息,所以請他過來坐坐。”
羅可飛了夏洛克一眼,傲慢地表達著:好吧,算你無辜。
夏洛克心滿意足。
海諾爾斯突然開口道:“你準備怎麼對付安東尼?”
如果菲利普沒有殺掉默特尼二世的話,那麼他和安東尼的結盟自然也不可能是真的。各人的立場又將回到原點。
梅芬爾苦笑道:“我們現在要對付的,恐怕不止是安東尼。或者說,主要不是安東尼。”
“什麼意思?”羅可聽得一頭霧水。
海諾爾斯道:“你是指抓走耶魯的人?”
梅芬爾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可以這麼說。那天在皇宮遭遇攻擊之前,就有人侵襲皇宮。我與高拉索聯手也只有捱打的份。我想,能這樣不動聲色地抓走耶魯的,也只能是他了。不過那個人身形極瘦,面板白皙,絕對不是安東尼。”
“說起高拉索,他人呢?”羅可向四周張望著。
“他死了,為了拖住那個人,製造機會讓我逃出來。”梅芬爾目光一黯。他和高拉索的關係向來不冷不熱,沒想到在關鍵時候他居然願意犧牲自己。
比起這樣的他來,他實在不配被稱為騎士。
梅芬爾低頭舒了口氣,接著道:“我們在那個人面前,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他眼中閃過著深深的恐懼,“尤其是我,他對我瞭如指掌,我在他手裡,就像只任他擺佈的玩偶。”
連聖騎士都只能任他擺佈,羅可打從心底對這個人起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他究竟是誰?”
“不知道。”梅芬爾閉上眼睛,“我覺得他的動作有點熟悉,但我想不起曾經在哪裡見過……啊,我覺得他的手看上去很纖細,好像女人。”
“會不會是你在哪裡惹的風流債,現在人家找上門來報仇了?”羅可狐疑地撇著嘴巴。
梅芬爾幹嗆了下,低聲道:“這個,應該問親王殿下才是。”
菲利普攤開手,聳肩道:“相信我,和我交往過的女人從來沒有不滿意的,我與她們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友誼。”
“琳達呢?”羅可吐槽。
梅芬爾“啊”得一聲叫起來,“那個人的身形就是像琳達!”
羅可嚇了一跳。“不會吧?”
說仇隙,這裡除了菲利普就是她。而且菲利普好歹還是舊情人,只要來幾句甜言蜜語就不會下狠手,輪到她,估計有什麼狠的就用什麼招呼。
不過她怎麼會變得這麼強?太不可思議了。
海諾爾斯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
她抬頭。
藍眸裡盪漾著淡淡的溫柔,如一張密織的網,將她緊緊裹在中央,護得密不透風,讓她繃緊的心絃不自主地放鬆下來。
“咳。”菲利普摸摸鼻頭,“事實上,我已經和皇兄計劃好了。也許不太高明,但就眼下的情況來看,可能是唯一可以打敗安東尼和他身後那人的途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