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難怪他會發脾氣,若是我,早就把家都拋了!”
他的思緒轉到兩年多以前在金縷宮碰見顧劍南時的情景,他頷首道:“據老奴記憶所及,顧明遠那孩子英俊瀟灑,聰穎絕倫,根骨之佳,可說是老奴此生所罕見,如果當年把他帶上冷梅谷,必然可以傳您的衣缸……”梅逸夫懊惱地重重地揮了一下掌,道:“過去的事情還提他作什麼?這三年來,那孩子一個影子都不見,又要到那兒去找他?”
他僅僅手掌那麼一揮,可是渾然的內力已在惱怒的情形下發了出去,只見丈許之外的街上,那一層厚厚的積雪,陡地爆裂開來。
雪花飛濺,街心的那一大片積雪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激盪裂散而開,現出一個很大的窟窿,露出灰黃色的石板地。
鄧太平愕然望著街心的那個窟窿,只見灰黃色的石板被掌風平平削去了一層。
他沉聲道:“老主人,您的功力更加深湛了,此時若是與掌聖雲中子相搏的話,必然能夠贏得了他!”
敢情在三十多年以前,雲中子在以劍聞名天下武林的武當一門中,獨創一幟,竟以掌法揚名武林。
當時梅逸夫尚身為華山掌門,在一次聚會之中,他曾以本門的金龍掌法與雲中子較量一番,結果卻敗在雲中子掌下。
從那次開始,雲中子正式的被江湖人公認為掌法上變化最多,功力最深之人,因而贏得掌聖之名。
梅逸夫自本門金龍掌敗於雲中子後,曾就掌法中的缺點,加以改進,遂使得華山金龍掌法,也被列為武林之一絕。
這是舊事,也是梅逸夫常常拿來勉勵本門弟子的例子,所以鄧太平非常熟悉。
梅逸夫一聽鄧太平在此刻又提起這一隔三十多前的舊事,腦海之中,不禁回縈起年輕之時,縱橫天下的光輝歲月……目光凝望著飄落的雪花,他長長嘆了口氣,緩聲道:“歲月悠悠,那已是幾十年前的舊事,還提它幹什麼?何況江湖老成凋謝,舊時老友早已逝去,只留下我……”鄧太平沒想到自己一句讚美之言,竟使得梅逸夫更加感慨,他故意爽朗地笑著道:“老主人,您一生的成就必將被武林長久傳誦下去,劍聖之名也必將永垂武林青史,何況您老人家精神爍爍,身體健朗,最少也能活上百歲之多……”梅逸夫淡然一笑,道:“太平,我曉得你心裡所想之事,老夫並非在感慨自己年歲老大,而是感慨本門後繼無人!”
鄧太平道:“華山一派,數十年來,只要有老主人您在,武林各門便不能不尊敬華山,雖然本門後繼無人,但是您的威望,必……”梅逸夫搖了搖手,道:“不要再提什麼威望不威望了,老夫明白,只要老夫一死,武林各派對於我華山一派便不會另眼看待了,我豈能眼見本門……”他話聲突然一頓,道:“老夫此刻倒是想起一人,如果他能入我門下,必然能使本門武學發揚光大,老夫也將不會嘆息後繼無人了!”
鄧太平知道梅逸夫一生只收了一個徒兒,那便是當今華山掌門金龍聖手成立武。
可是由於成立武受到本身稟賦的限制,只得到了梅逸夫一身武學的三成,因而梅逸夫時常為之嘆息不已,可是由於天賦聰穎的人才難以求得,梅逸夫三十餘年來根本就不曾收下第二個弟子。
可是卻料想不到梅逸夫在七十高齡之年,又會動下收徒之念。
鄧太平暗忖道:“這也許是受了梅小姐即將出閣的影響,而使老主人感到年齡的確老邁,本門後繼乏人,而動起收徒之念,或者便是那人的根底稟賦確實是天下少有,否則老主人也不會在此時此際動此心念的!”
他微微驚愕的看著梅逸夫,道:“哦!老主人,您在何處見到那人?怎麼老奴一點都不知道?”
梅逸夫微微一笑,道:“方才老夫不是進入裡面為人治病麼?當時我只覺得他的言論頗為特殊,竟然想到別人所未能想到的,而感到好奇,誰知一見到那人,卻使老夫更感到驚異無比!”
他話聲微微一頓,繼續道:“此生以來,老夫尚是初次見到有如此良好根骨、特異稟賦的人,如果此人能夠傳我絕學,必能使本門聲望更加隆盛,他的成就也將更甚於我!”
鄧太平驚道:“哦!真有這種人麼?老奴到要看一看,是否能比得上三年之前老奴遇見的那個顧劍南!”
梅逸夫掀髯一笑道:“老夫的眼力還能錯得了麼?那顧劍南老夫雖未見過,可是據老夫推想,也不會比得上此人!”
鄧太平聽到梅逸夫如此讚賞那人,心中不再懷疑,說道:“既然如此,老主人您應該不再放棄機會,趕緊收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