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部分

柳咬了那個中年男人的手。中年男人反手一巴掌就打在了韻柳的臉上。

希源轉眼看去,一道細細的血痕從她的嘴角里直直滾了出來。他皺了皺眉。

韻柳轉過臉來,瞪著那人,忽然‘噗!’的一口,把嘴裡的血吐向了那人臉上去,然後,她的嘴角卻是牽著一絲笑迎著他怒火沖天的目光。

那人的醬黃臉登時就青了,拿他那又粗又厚的手把臉上的血一擼,隨即一甩手,‘啪!’的一聲,錐心刺耳的聲音。韻柳的臉被那男人的手狠狠地打下去,歪向了一邊。她的脖子那樣細,真讓人擔心這一巴掌打下去,會把她的脖子也一起打斷。這一巴掌著實不輕,就見她的雙眼重重一閉,單薄的身子晃了幾晃,幾乎就要栽倒下去。

希源眼睜睜看著,胸臆中忽然一團說不分明的濃濃情緒沸騰起來。不知哪裡來的氣勢,他把那幾個抓著他胳膊的男人七七八八的都給甩開了,又轉而猛然一拳將那個醬黃臉男人捶出去老遠。那人猝然一退,被階沿一絆,狠狠跌在了院中地上坐著。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對一個女人下這麼狠的手!”他轉而去堵在了韻柳身前,衝著那個醬黃臉男人吼道。

“別忘了這裡還是我們肖家的地盤,要動武就憑你們這幾個人只有吃虧的份!”他又厲聲衝院子裡那些人喝道。

站在他身後的韻柳怔怔看著他的脊背,此刻的這個男人就像一堵牆護著她,她的心裡升騰起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踏實的感覺。不過卻也只是一剎那間的感覺罷了,像是幻覺似的,一晃而過。現實裡,他卻是她可恨的仇人。

她沉下心,寧願徹底的去恨一個人,也不要承受他這種不明不白的好心。正要從他身後走出去,忽然卻聽‘哇!’的一聲,院中的大肚子女人忽然哭開了,一面哭一面喊:

“肖家仗著自己是大戶,就欺負我們小門小戶的。沒公理啦——”

“你們要討公理,怎麼不去林府討?”林韻柳冷笑一聲,一面從希源身後走了出來。

她那一張蒼白的臉不尋常的平靜著,只有額前斜飄著的劉海被風微微的撩動。她伸出一根指頭去抹嘴下的血,一觸碰到帶血的嘴角,疼痛讓她禁不住又微蹙了蹙眉。那殷紅的血更顯出她失血的唇蒼白的像是蒙著一層白霜。

“你們不也一樣是揀軟的欺負。”她撩起眼來,朝院子裡那些人淡漠的看了一眼,道,“我也清楚,自己就是一個最好欺負的。在林府裡頭,不是因為我好欺負,也不會給他推出來當他的替罪羊。你們死了親人,我卻要被自己的親人出賣,這世道就是這麼不公。你們討了你們所謂的公道,可我的公道又要往哪裡去討?大不了也就是一個死。我也撞一個頭破血流,給趙家姐姐做陪葬去。她在地下也不會落個孤單。而我也免得活在這個不公的世道上,任人來欺負。”

院裡那些人看著她冷冰冰的一幅神情,卻都不禁有些觸動。她生的纖弱,這個時候又面色蒼白,看她那樣子,不能不害怕她真的會去尋死。真要是逼死了人,反倒又麻煩了。大肚子女人還在滿腹辛酸的哭她的,其他的人這一時之間,也有些不知道該進該退,像是一根根豎在地上的石柱子,都不動彈了。幸虧餘管家在這間隙趕來了,糾集了一幫子身強體壯的底下人提棍帶棒的湧來了。

人漸漸都散了。希源也往外走,餘光裡,他瞥見她還站在那裡。不過,他腳下的步子卻絲毫沒有停頓,徑直就出去了,那幅漠然彷彿他依然是毫無依戀與牽絆的。一邁出院去,他的步子卻猛然沉重下來,身子一頓,他站住了。像是被什麼沉沉贅住了似的。方才心底裡壓制著的所有的沉重與糾結也一起浮了上來,布上了他的臉。他緊閉著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三爺。”

面前忽然有人叫他。他猛然睜開了眼睛,一看是餘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

他‘嗯!’了一聲,低頭片刻,猛又抬起來向管家道:“我二哥知道趙家人已經來了嗎?”管家道:“已經知道了,現在應該在前廳。”希源點點頭,朝管家擺了擺手,道:“那你也趕快過去吧,我就不好再出面了。”管家剛轉身,希源想了想,卻又把他給叫了回來,囑咐道:“你看著點,趙家人還在氣頭上,別讓我二哥吃虧。”略沉吟了一會兒,又道:“我看少不得要給一筆賠償金。人是在我們地面上出了事,沒把人家姑娘照應好,我們也有責任。別仗著在自己家裡,就耍狠說硬話,兩家真弄僵了,吃虧的還是二爺。他畢竟還是要回省城學校去教書的,到了人家地界上,萬一有點事,我們就夠不上手照應了。你在一旁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