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傳來的疼痛刺激著我的神經,看來燕凌的藥物作用已經退去,我嘗試著動了動身體,發現除了左臂無力之外,其他部分的活動還沒有太大問題。
身上的僵硬主要來源於寒冷,嵐楓的小手摸上去比我的更涼,如果再在這裡呆下去,我們餓死之前,就會凍死。
現在有足夠的時間來觀察這個地方,並且除此以外,我也無其他選擇。
我們跌入的洞穴明顯是口小腹大,用以防止獵物沿著洞壁攀出,這就更加降低了我們逃出的可能性。
坑底有一層落葉枯草,以及少許乾枯短細的樹枝,大約因為這樣,我們落下時才沒有受到過大的傷害,不過角落裡幾具小動物的骸骨,又增添了我的擔憂。
如今最重要的,是保溫問題,而我不敢在洞窟裡點火,一則這樣的洞裡點火很容易造成窒息,二則燕凌不知道是不是還在附近,如果看見煙霧,我們立刻就會被他們發現。
我將枯葉攏在一處,攬住嵐楓,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坐於其上,努力設想逃出去的方法。
黑焰在洞外,我現在手無寸鐵,左肩又受傷幾乎動彈不得,再加上帶著嵐楓這樣的小女孩,說無技可施正可形容眼下的情形。
在天汾的沈逸風現在依然是生死未卜,想到這一點我就心急如焚。
嘗試過跳躍,可惜我並不會輕功。用堅硬的的物體挖洞壁,但發現即使做出梯子來,因為洞穴本身形狀的限制,根本不可能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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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又過去一天一夜,嵐楓恍惚醒過兩次,又再沉沉睡去,我試她額頭,竟然是燙的嚇人。
恐怕這孩子是得了肺炎,這兩天又是水米未進,如果再這樣下去,她的性命遲早也是保不住了。
我又想起我的弟弟……如今的境況,算不算曆史重演?
抬手看著自己手中已經結痂的傷口,我一施力伸掌,它又迸裂開來。
溫暖的液體從掌心流下,我捏開嵐楓的嘴,讓血液淌進去。
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因為我亦乾渴喉嚨都要冒出火來,即使我身體遠比嵐楓強悍,這種情況再繼續下去我們也都不能活命。
不知過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的數度醒來又數度睡去,偶爾回望嵐楓,她胸口還微微起伏,沿著她嘴角往下,血跡凝結成一道乾涸的黑線。
生命和意識一點點遠離我的身體,難道我竟然要在這荒郊野嶺悄無聲息的化作一縷枯骨麼?這真是個天大的諷刺……在東景天災中我僥倖逃生,在繁城被俘後我沒有死去,現在居然就因為這點意外……我不禁想笑,可笑聲到達喉嚨後,化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楊凡!是你在下面麼?”突然,頭頂上傳來司徒的聲音,我幾乎要懷疑這是我的錯覺。
“咳咳……我和嵐楓在下面……”我努力發出的聲音聽上去無比沙啞晦澀,我甚至懷疑上面的人能不能聽到。
“楊凡,嵐楓還好麼?你等等,我馬上救你們上來。”司徒的聲音充滿緊張,上面的腳步聲變得更加雜亂起來。
我勉力站立起來,他們之所以發現我們,應該是我將黑焰遺留在洞外之故。
司徒從上面拋下繩索,我先將其小心拴在嵐楓身上,又費盡全力在自己肋下腿上也捆上繩索,然後任他們將我們緩緩吊出洞穴。
一出洞口,司徒就立刻解下嵐楓交給隨行的醫官,另有人上來幫我將繩索解開。現在困境暫時解除,另一個問題讓我無法安心休息:“司徒,你可知道沈逸風現在境況如何?”
司徒看醫官為嵐楓灌下一碗湯藥,又和醫官說過幾句之後,方轉頭對我道:“爻軍這幾日已逼近天汾,他的境況大約不能算得上好吧。”
他又長嘆道:“你用性命救了嵐楓,就是拼下性命,我也幫你將他救出來。”
“趙仕傑到底和爻國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也極為重要,如果趙仕傑和爻國沒有關係,申屠極有可能只是誆我。
司徒沉思片刻,又將視線轉向他的女兒。
“這次是我連累了你,若出了任何問題我願一力承擔,別的事情你就莫要在操心了,且就安心修養吧。”
他這樣避而不答,反而證明我心中的疑惑,我掙開扶著我的兩人,抓住他領口叫道:“申屠說清月要用計殺他!你告訴我,趙仕傑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司徒用他那墨色的瞳靜靜的瞪著我,然後他抓起我的手,扯離他的衣襟,完全不顧他的衣服因為這作用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