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是緊缺的,除了學生用的作業本,再就是窗戶上有糊上的紙。如廁要手紙呀?對不起!沒有!那有預備好的土坯塊,蹭一蹭就行了!在不斷的耳濡目染中,漸漸地我也習慣了那裡的生活方式。
在紅薯栽到地裡以後不久,盼望已久的暑假終於來到了。放假沒幾天,二姑就打發二表哥來接我去他們家。
二姑的家在四五里地以外,二姑和二姑父都有五十歲左右的年紀。家裡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四個兒子當中老四比我大一歲,小表妹比我小兩歲。當時大表哥不在家,二姑說:“你大哥和別人搭夥去瀋陽買小雞仔了。”
在家裡二姑父和二表哥每天到隊裡幹活掙工分。三表哥、四表哥和小表妹都在上學,他們只要是有了空閒,就會幫著家裡幹各種活計。每當我要跟著兄妹幹活的時候,姑姑、姑父和表哥們全都阻攔。
每天二表哥去隊裡幹活的時候,他就叫上我跟他去地裡玩。他乾的活是每天與另外一個人交替著看機井。我們來到了一片豆子地裡,二表哥讓我自己隨便地玩,他不時地照看著柴油機和壟溝裡的水。二表哥忙個不停,我也沒閒著。一會追著水流順著壟溝跑,一會到豆窠裡抓螞蚱。
最有趣的還是看二表哥打田鼠。每到田鼠洞裡灌滿水時,肥嘟嘟的小田鼠就會拼著命地四處逃竄。二表哥氣憤地說:“讓你偷糧食!打死你!”他趕忙舉起鐵鍬對它是窮追猛打。有時機警的田鼠從這個洞鑽到另一個洞裡以後,二表哥就鍥而不捨地挖地三尺,直到把它打死才肯罷休。
二姑父的氣管不大好,需要常年吃藥,所以,家裡也是緊巴巴的。家裡的細糧很少,除了留下過年過節的,就全在姑父的嘴裡了。在我去的那些日子裡,每當吃飯的時候,二姑只准許我跟著二姑父吃細糧,二姑和其他人吃的都是紅薯面的窩頭和鹹菜。長輩那無限的深情厚誼和疼愛至今使我難忘。。。。。。
每當夜晚的時候,在昏暗的煤油燈下,二姑摸索著在納著鞋底子;有病的二姑父早早地歇下了。在炕上的炕桌前,大我五歲的三表哥帶著我們寫作業。手不釋卷的他特愛學習,酷愛歷史和語文的他,時不時地對我們三個小的侃侃而談。
少兒時總覺得每個假期都過得飛快,二姑家的兄妹多,在無憂無慮的玩耍中,四十幾天轉瞬即逝,大叔來接我回家了。那個時候的我心想:“這要是總也不上學該多好!”
新的學期開始了。一天下午老師把我叫到辦公室說:“徐飛,你是瀋陽來的。聽說你一小還上過幼兒園。會的歌曲一定很多吧?”我有點得意地點了點頭。
老師接著問:“那你也常看到老師打拍子了。你會不會?”
我老實地說:“會一點。”
老師喜形於色地催促道:“那你做一個我看看!就來《東方紅》吧!”
我把雙手抬起。嘴裡唱道:“東方紅,預備…… 唱!”雙手隨著快慢節奏划動起來。
老師高興地喊道:“好!好啦!從今天放學開始,你每天就帶著大家唱歌。早晨上課前你帶大家唱《東方紅》,晚上放學前領大家唱《大海航行靠舵手》。記住了?”
初生的牛犢不怕虎。總想在人們的面前顯露一些,這大概是兒童們特有的天性吧!在當天放學後,老師讓我站在隊伍的前面,領著大家唱《大海航行靠舵手》。也不知道是同學們少見多怪,還是我的指揮不夠標準,大家一邊在唱,一邊在偷偷地笑。
“都別笑!嚴肅點!要不你們上來指揮!”老師在一旁幫著我維持秩序。
在回家的路上,同學們怪腔怪調地說:“這是哪家的指揮呀?簡直就是包菜饃饃。。。。。。哈哈!”
我急得脖子粗臉紅地於他們爭辯:“你知道啥?我們那的老師上課和上臺演出,都是這樣指揮的!少見多怪!”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都習以為常了,也就沒有人再笑話了。
。。。。。。 。。。。。。
不知不覺中天空變得格外的藍,田地裡的莊稼也呈現出誘人的成熟。所有的人們全都下到地裡,開始了繁重而又喜悅的秋收秋種。棗兒變得格外的紅。淘氣的孩子們爬上棗樹,他們爭搶著最先品嚐香甜的棗兒。這裡的棗樹到處都是,不怕你把它吃光了。。。。。。
忙碌的人們雙手不停地飛舞,他們收割著穀子、玉米、綠豆、高粱、豆子和棉花。糧食全都運回去,把運回的糧食在場上晾曬乾了,脫粒、揚場,打出來好交公糧分口糧。選好了地塊撒上糞土耕出來,再耩上小麥。
收棉花用不上大力氣,是一件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