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價道:“很可惜不是我們的製作。”他終於記得用人類語言說話了,雖然說的是蠻族方言。
界明城並不感到吃驚,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河洛。他用通用河洛語回答:“是啊!是很好的刀。人類也有非常好的鑄劍師呢!”界明城這次的使命就是為野塵軍定製一批裝備,但他不說,他還在猜測這個河洛的來意。
“真是活見鬼!這是怎麼回事?這個河洛是怎麼來的?你是什麼人,會說河洛的話?”馬幫頭子一頭霧水的樣子。這麼一折騰,馬幫的人大部分都醒了,他們吃驚地坐在毯子上,看著祖克得意洋洋地坐在界明城對面喝著酒。就算是每年冒著生命危險在北邙山中穿梭一次,他們中的多數也不曾這樣近地接觸一個河洛。河洛是戒心很強的種族,他們只允許他們熟悉的少數馬幫頭目在他們地下王國的門口進行交易,毫無疑問,交易帶來的暴利大部分也是被這些頭目獲得的。
界明城看了馬幫頭子一眼:“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你來了那麼多次了。”馬幫頭子的臉有點紅。界明城裝作沒看見,接著說:“不管怎麼樣,我覺得這不一定是壞事情。”
能夠帶隊在這樣險惡的環境中求利的人當然不簡單,他馬上明白了界明城的意思。幾乎是沒有任何轉折地,他就腆著臉問祖克:“要不要烤點駝肉?”
祖克吃著喝著,忽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他支支吾吾地問界明城:“你真得不嚐嚐我們的松菌幹?很有咬頭的。”界明城忍不住又笑了, 他覺得這個小個子實在是很可愛。界明城笑起來得時候非常討人喜歡,他有一張沒有被歲月侵蝕的臉和一雙看不出年齡的眼睛,他微笑的時候就不再是黯然的戰士而是那個熱情的行吟者了。
祖克看著他,越發覺得這個武士不像其他人一樣討厭,直到他聽見界明城說:“當然,我們要嘗的,不過你也該看得出來,我們還有一些其他的交易要作。。。。。。要是你不想陪我們繼續在這山裡繞圈子的話!”他忽然想起來了,他是三百年來頭一個被被跟蹤者發現的河洛斥候。他本該繼續跟著這些人類繞圈子; 直到兩個月以後確定他們完全迷失了方向才把他們暗暗領到無諾峰的腳下。在這個過程中,只要河洛不想被看見,就沒有人會看見他們,這是他們的領土。而現在,祖克竟然成了一個失敗的斥候,他開始瘋狂地想象自己被那些晚輩嘲笑的情形。即使在這個時候,祖克也不曾想到其他的後果,而只是自己的面子。沒有這樣的祖克,也許就不會有後來這場“莫名其妙”的會盟吧?
祖克若有所思地放下了酒壺,開始考慮怎麼和其他斥候溝通。“這個。。。。。。“祖克不能不沉吟起來。
也許問題是; 要不要和他們聯絡。跟蹤者對整個行動負有絕對的主導權,祖克也還是可以繼續領著這些人在山裡轉。問題是祖克並不覺得這樣的行動本身可以給河洛帶來更多的安全。說到安全,祖克剛才面對界明城的時候就覺得很不安全,他知道界明城看不見自己,但是他也知道界明城清楚自己在哪裡,即使界明城那奇怪的斗篷完全裹住了彎刀的殺氣,祖克也沒有對抗那一刀的把握。妖豔的一柄刀。
“你的刀給我看看?”祖克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走神了。
界明城毫不猶豫地把彎刀遞給祖克,爽快得連祖克都有點吃驚。
彎刀很長,三尺一寸,柔軟的鯊魚皮鞘已經磨得泛出灰綠的顏色,看起來很穩重。刀背厚七分,刀刃遊動著龍行紋,幽藍幽藍的,甚至有點嫵媚的感覺。這樣一把刀捧在祖克的手裡顯得很誇張,可他捧著不願意放。
“它叫八服赤眉,”界明城說,“很好看吧?”他並沒有沾沾自喜的意思,八服赤眉不是名刀,但那只是因為使用它的人總是非常謹慎,就刀本身而言,一向保守的界明城也毫不懷疑這是東陸最出色的兵器。
祖克細小的手指輕輕在刀刃上游動,他努力抑制著,可還是忍不住發出了讚歎。
界明城凝視著那刀,輕聲問祖克:“拿著它感覺怎麼樣?”
“踏實。”祖克老實地說,“我覺得天下誰都不可怕。”
一柄安全的刀,握在祖克的手裡,安全就是祖克的了。這只是因為他握著那柄刀嗎?
祖克是個聰明人,他馬上明白了界明城的意思。他想了想,覺得這種安全不是錯覺。要是一切都是由河洛安排的,他們始終掌握主動權,那有什麼問題呢?要是無諾峰並不是好的地點,那河洛自然可以安排別的地點,哪裡對河洛來說還不都是一樣?
“這裡有一點區別。我可以把刀給你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