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不知道什麼是緊迫感,無論什麼時候都那樣灑脫、優雅和輕鬆。
世間的一切本就沒有什麼,全都是由己心而出心寧則世寧,這是厲南星的看法他很關心漢源的事,但關心怎樣?未知的結局並不能由自己控制,因此他仍保持著自由心,他的馬兒也受著他心情的感召,跑得那般輕快和有節奏。
眼前,除了樹林仍是樹林,地上除了青青的草還有凸出的石頭,眉山的石頭不是很特別,但卻很有情調從青草中冒出一小塊青灰色,在野花叢中便成了一幅很浪漫的畫。
厲南星卻發現了另一幅更讓人觸目驚心的畫,很悽豔的畫。
青青的草上頂著一塊碎布,幾串血珠飛灑在碎布的四周,淡淡橙黃的陽光的斑點零零散散地灑落在這特殊的環境周圍,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春風在吹,樹葉和鳥兒的叫聲都沒有改變那種輕快而悠揚的曲調。
厲南星雖有些驚異,驚異的並不只是這幅悽豔的畫,而是那幾株斷了的樹,樹斷了,橫在路上,使厲南星不得不從馬上跳下來。
他無論做任何動作都那般灑脫,就像他那青灰色的長袍總是在優雅的飄動。
厲南星的目光落在那斷樹的根部,那是一處很有研究價值的地方,絕不是被刀切,但卻比刀切更讓人心驚。
斷口不是很整齊,但每一根樹徑都已錯位,夾斷。
厲南星的臉色有些變,就因為這些,他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麼,輕輕地撫了撫馬背,身形像只鷹一般快捷,姿勢也有鷹的雄健和灑脫。
血液,並不是只形成那一幅畫面,那只是一個前奏,似乎是這樣。因為歷南星所追蹤的是那一路的血跡。
一路上,都有驚人的發現,最讓厲南星難忘的,是那一隻掌印,帶血的掌印,那是印入一株大樹之內的掌印,血水仍未乾去,卻讓那紅紅的印跡更為悽豔。
厲南星張開五指,對那手印比了比剛好可以容下一隻手掌而這隻手掌要不便是沒有皮,只有血肉,要不就是剛在血水中浸泡了一把。
厲南星的腳步更急,眼睛也瞧得很仔細,正因為仔細他發現了一件更可怕的東西——人心,一顆血淋淋的人心。
大概便是那隻手印是血紅的原因吧。
有一顆血淋淋的人心,但必定有一個死人,一個死得很慘的人,那時在一叢小灌木之後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傳過來,其他的也只有一柄斷劍,一柄斷成七截的劍。
這一切說明了什麼呢?或許只有那死人知道可惜那已是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
看打扮,厲南星一眼便認出那是崆峒派弟子,青灰色道袍比厲南星身上的青色要深一些,帶著黃穗的劍。
兇手是誰呢?其實厲南星已經猜到了,天下間能有如此霸道掌力的人,不是很多,而能印出樹幹上那種手印的人更是獨一無二那是斷掌門的掌門,‘一掌開山’胡精忠。
能列入十大門的,絕對不簡單,能為一派之主的人更不簡單。
胡精忠是一個心狠手辣,亦正如邪的人,只要出手,便不會有活口。
厲南星加速疾奔,他己經想到了是怎麼一回事,其實他應該早就想到。
路上,總少不了打鬥的痕跡,青青的草被踏得一塌糊塗,青青的葉,嫩嫩的枝都散落了一地,一派悽慘。
微微的風送來一陣細細的呻吟,絕對是一隻腳己踏入了鬼門關的人才會有如此讓人心寒的呻吟。
好低,好低,但卻逃不過歷南星的耳朵,不僅呻吟聲逃不過他的耳朵,便是一串迅速離去的腳步聲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厲南星是個心善的人,忍不住要先看看那將死的人,因此他迅速的來到了一攤血水之邊,那是一具已有一半成為屍體的人,在見到歷南星後,竟奇蹟般地從絕望的眼神爆出一種異彩。
厲南星的心顫了一下,倒在血泊中的居然便是那逃過千萬次襲擊而行蹤難覓的無極子,可惜,此刻已經不能夠再做任何事,兩隻手臂,一隻被劍斬的,後南星一眼便看出了痕跡,因為刀的力度和角度與劍絕對不相同,另一隻手臂卻是被硬生生地撕了下來,像那路邊的斷樹一般模樣。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厲南星嘆了日氣,有些心酸和難過地低沉道。
“鞋—一鞋底——”無極子掙扎了一下,眼神中的一抹神采在最後一剎那間完全散發開來,真正地成為了一具屍體。
厲南星仰天一聲長嘆,心底感到一絲悲哀,卻也無奈,對命運的無奈,於是望了望那沾滿鮮血的鞋子,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