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麼……她新收的男寵,平州戲園的春官兒……
而那人的另一重身份,說出來卻嚇死人:天下人聞風喪膽的血衣衛恐怖特務組織中癸字部首領,專司情報分析和諜探工作的一號人物:謝聆春。
楚歌這才明白當初“小侯爺”為什麼要把“春官兒”帶入侯府。血衣衛,原本就是楚郡侯名下的內廷偵查機構,而原本的鳴鸞苑,就是依託血衣衛發展而來,更曾專門請謝聆春入苑授課;只不過相對於血衣衛而言,鳴鸞苑並沒有技術研發、暗殺、偵緝、刑訊等等部門設定,而是專攻情報一途,雖然是小兒科,卻是當初的小侯爺與楚郡侯楚縉玩“請君入甕”最重要的一個工具。
其實以謝聆春的身份地位,早已不需要親自去做什麼臥底、混跡戲園一類的初級工作,但他身為密諜頭目,卻偏偏喜歡玩神秘,故作高深。可以說,在當時的京中,除了楚郡侯楚縉、小侯爺楚歌、以及少數的幾個高層人物,沒有人想到平州戲園子裡的當家花旦,便是令人聞之色變的血衣衛癸字部頭領。
而這樣的神秘感,也令他得以在政局的風雲突變中,輕鬆解脫。楚郡侯一倒臺,血衣衛立時癱瘓,各部頭領紛紛被監視控制;只有他,藉著小侯爺的胡鬧,混到了小侯爺的“後宮”鳴鸞苑,又搭上了楚歌前往湖南的馬車。
“流丹,”楚歌有些愁眉苦臉地,“你說能不能請那位出來呆一會兒,咱們也去馬車裡歇歇?”
“這個……”流丹猶豫著,“小侯爺可以去試試……不過謝公子說了,他不會騎馬。”
“不會騎馬!”楚歌有些怒,“有不會騎馬的間諜頭目嗎?”
流丹伸手做了個悄聲的動作,低聲道:“謝公子可能還真不會騎馬,聽說他從小體弱,曾在床上躺了數年之久,從未練過武功……比小侯爺還不如。”
楚歌蔫了下來,她已經知道自己這個身子,小侯爺,自出生後便有寒毒之症,全靠藥物維持,因此在很多事情上,是不能指望和旁人相同的了;現在這謝公子也是如此,倒讓她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意思來。
流丹看看她,目光中多了些疼惜的色彩,終於還是回過頭去,對隊伍中的辛鋒寒揮了揮手,示意他替小侯爺去馬車中拿些好酒來。
辛鋒寒皺皺眉,他雖然並不知道為什麼小侯爺和流丹姑娘對車裡的那位避如蛇蠍,但直覺地,他就能感覺到在那位“春官兒”,現在的“謝公子”身上流露出來的一種危險,彷彿極盡瑰麗的華彩,遮掩著的,便是死亡的咒語。
聽見辛鋒寒靠近的聲音,前面那輛馬車的車簾動了動,潤澤如同冰雪、修長而又穩定的玉手伸出,輕輕撩開了紗幔,露出一張美豔不可方物的臉,尾角上挑的一雙鳳眸秋波流轉,對著正回頭看向他這邊的楚歌妖嬈一笑。
楚歌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不由冷冷打了個寒戰,對流丹說:“你去問問武將軍,他的馬車裡還空著,不知道方不方便一起討論下軍務。”
第二卷 出將 第二十三章 軍務
“楚小侯爺,不知道可有見教?”武青帶馬過來,在車邊問道。
早早登上了已經送給他的馬車,楚歌在車上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有些賞心悅目地看看出現在窗邊武青的臉,笑著說:“武將軍請上車,下官有事請教。”
聽她自稱下官,武青明白這是小侯爺在以國事作由頭來要求自己配合,無法置之不理,只有棄馬進入車廂。
偏將鄧隼也隨之登車。
“武將軍,這麼舒服的馬車,為什麼放著不用,反而要騎馬呢?”楚歌反客為主地讓座倒茶,又閒閒地問著。
“楚小侯爺不也一樣?”武青待她的態度,說不上疏遠,也說不上親近,明顯地有些敬而遠之,卻又讓人挑不出什麼理來。
“我……”楚歌又想起她馬車中那張美豔的臉,立刻斂了神,乾笑道:“武將軍不要叫下官什麼小侯爺了。楚郡侯已經亡故,爵位也沒有承襲……武將軍就叫下官的名字好了。”說罷,她想了想,又補充,“我叫楚歌。”
武青也沒有打算在這個稱呼上和她爭競什麼,只是淡淡地看著她,微笑不語。倒是旁邊的鄧隼,一直怒目圓睜,彷彿要在氣勢上把她比下去似的。
“咳,”楚歌想了想,知道關於那個什麼“軍務”,自己必須說點什麼了。“武將軍,此去湖南,想必陛下已經給了將軍明確的指示?”
她和那個皇帝倒是見過幾次,卻沒怎麼談起過做這個招討副使到底是要幹什麼地;而她對於這次湖南之旅,其實也沒怎麼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