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勃勃地講在邊疆的悲慘經歷,“那時候我臉上已經被風沙燻得覆蓋三層厚厚的沙,我洗了好久沒洗掉……”
提到臉上,裴問禮不自覺地看向他的臉,膚色的確比一般京都人要黑些,顯得他整個人更為剛健,五官俊俏得突出。
“最後才知道,原來我的臉已經被曬黑了,膚色和黃沙相近。我說呢,洗半天洗不掉。”封長訣心累地嘆氣,原本他也可以是偏白的黃面板。
裴問禮笑出聲,封長訣才反應過來此行的目的,是捕獵!
最後傍晚他們也是結伴回來,順道一同走去圓角大營參加晚宴,裕王早被他們拋之腦後。
一進營就感受到氣氛不對,營裡的人神情凝重。
細看藩王席位,又缺席了一個藩王!
封長訣頓時通體冰涼,他肢體有一瞬間僵硬,慢慢邁向父親旁邊的席位。
藩王們的臉色也不好看,現在只剩下四個藩王。
料他們再愚鈍,也該猜到,藩王的缺席絕不是乏了歇息和住在林中這麼簡單。
藩王的離奇失蹤,搞得人心惶惶。
“爹,又一個?”封長訣輕聲問封太平,後者沉重地點點頭,他低頭吃著肉,小聲道:“陛下派人去尋了,先吃飯。”
這誰還吃得進?!
他沒想到聖上會繼續除藩王,若是數量多了,百姓該起疑了,若是死去的藩王名聲大,封地的百姓也不好管控。
封長訣吃著吃著,忽然閃過下午的經歷,裕王主動要和他去捕獵,怪不得……原來是尋求庇護,把他當盾使。
雖然後來他們和裕王分開了,但進密林前有不少官員看見他們是一同去獵,其中也不乏有皇帝的眼線。
見到他們一塊去,不好動手,自然不會在背後跟蹤。
封長訣充滿敵意的視線轉向藩王席中的裕王,好巧不巧,裕王正好轉過頭來和他對上視線,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不算太笨。”裕王喝著葡萄酒,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
“嗤。”封長訣矇在鼓裡,被裕王耍了一通,他氣不過,收著力度捶了捶矮桌洩憤。
第二日晚宴散後,營地外動用不少士兵舉著火把在林中穿梭,皇帝披著繡金龍墨黑裘衣,崔總管在一旁打著紙傘擋雪。
“崔寶,你說朕此事會不會做得太過了?”皇帝望著遠處的火光,談起舊事來,“瑛王為人樸實,這些年安安穩穩待在封地。熹王曾與朕打江山時,糧食匱乏的情況下,願意把最後一碗粥給朕。他們都是朕開闢江山的功臣。”
崔總管深知聖上的心思,想少點負罪感罷了,他嘆息道:“陛下,坐在高位上,這是沒有辦法的。”
“是啊,朕坐在這個位置上,要坐得安穩,手上必須沾血。年歲大了,朕也常常想起,那時大辛初立,他們與朕在桂花樹下共飲。”皇帝將手伸出傘外,一粒雪飄飄然落在他的手心,冰冷刺骨。
“那時的兄弟情深,朕沒有忘懷。”皇帝搓了搓指尖上的雪,沉聲道,“朕時日不多,皇子們卻未成器,朕若是不心狠,又怎能為祁家守住江山。”
崔總管適宜地恭維:“等皇子們長大些,自然知曉陛下的良苦用心。”
“但願如此。”
雪漸漸停了,崔總管放下傘,抖落掉傘上的雪,收起來。
“陛下,小裴大人來了。”崔總管眼尖,看見向他們走來的裴問禮,特意喚了皇帝一聲。
“陛下。”裴問禮行禮後,站在一旁。
皇帝淡淡瞥了裴問禮一眼,大致猜到他此番前來想說什麼,先行說道:“裴愛卿,是否也覺著朕此事做得不妥?”
“陛下多慮了,陛下是一國之君,做事自有考量。”裴問禮恭敬地又行了一個禮,他微笑道,“臣無意打擾陛下,只是,陛下如此做,怕是堵不住百姓們的悠悠眾口。”
“哦?”皇帝很是意外,忙問他,“裴愛卿有何高見?”
“高見談不上。聽聞瑛王與熹王交情深,常常往來。既是已故之人,何不為他們交情多添上一筆,讓其美事遠揚。”裴問禮語調不快不慢,卻讓皇帝很是驚喜,他接著說,“與其無頭無尾的事遭人猜疑,不如迎合百姓,他們樂意聽美事。”
“裴愛卿此番言語確實為朕解憂了。”皇帝笑得合不攏嘴,心中情結解開,他立刻吩咐崔總管去辦這件事。
“聽聞你和封家小公子相處不錯,如何呢?”皇帝想起一事,攔住裴問禮告退的想法。
裴問禮沒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