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發紅,低聲問道:“他們只是兄弟嗎?”
太后有意遮掩,她模稜兩可道:“誰知道呢。但若你再不爭,他們就不止是兄弟這麼簡單了。”
“紫么,上點心吧。”
說完,太后拈起圓桌上的扇子,扇著風往宮外的御花園走去。
紫么留在原地,手用力抓緊衣裙。
“行了,撒手吧。”封長訣盯著被抓皺的窄袖,不禁蹙眉。
裴問禮鬆開手又氣不過,他儘量壓低聲音,嗔怪道:“太后讓你去後宮,你就去?你就不怕她設計你。”
封長訣懶散道:“她不是你姑姑嗎,好歹給個面子。”
一句話,裴問禮氣消了大半。
“不過,今日看你和太后關係不是很好。”封長訣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登基大典天沒亮就要起來,他沒睡夠。
“嗯,我與她算是盟友,但權力到手後,就要分權了。”裴問禮注視著封長訣打完哈欠伸懶腰,盯著他的腰身,剛健又不乏韌性。
裴問禮扶過,他知道封長訣的腰可以柔韌靈活到哪種程度。
“這樣啊……”封長訣完全沒注意到裴問禮的視線,他舒展完身體,輕鬆地說道,“宮宴應當只請五品以上的官員吧?”
裴問禮知道他想說什麼,心中不悅,他詢問道:“你今日就想收拾衣裝?”
“當然,當務之急,還是得快去江陵。”封長訣語氣不容置否。
裴問禮心生一計,適當地換個話題:“太后有和你說了什麼嗎?”
封長訣腦海中劃過紫么的臉,他臉色一沉,勉強笑道:“有啊,讓我為你和那個宮女牽牽線。”
裴問禮瞥了眼封長訣的神情,後者喜怒都形於色,太明顯了。他勾起嘴角,笑道:“將軍,那個宮女怎麼樣?”
“不怎麼樣。”封長訣沒好氣地說,他腦子一熱,忽然說道,“裴問禮,你這般的人應當與天仙才般配。”
“什麼天仙配,我和你般配就好。”裴問禮眉開眼笑,他有意挑逗,“還是說,將軍把自己比作天仙?”
“一邊去。”封長訣無奈道,過了一會,他斂神,輕聲說,“我認真的。”
裴問禮頓住,這句話無疑是給他的滿心歡喜重重一擊。封長訣是真拿今日當最後一次見面,他做好一切準備,去江陵,回北疆,與裕王做抗爭。
而他打心底,就是沒想過和裴問禮能一直走下去。甚至他說出這麼傷人心的話,是因為他希望裴問禮能過得好。
照往日裴問禮還能自在地撩撥,但封長訣神情認真,他真不知該怎麼辦。
“封長訣。”裴問禮深吸一口氣,控制住心裡湧出情緒,他故作鎮定,“我沒你想的那麼好,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都等了你五年了,你去北疆,哪怕一輩子不回京,我也等得起。”
“你次次都口是心非,究竟是為什麼。”
封長訣私藏多年的秘密見了光,他默默垂眸,沉默不言。
“……”
裴問禮看他神情有些鬆動,才悄然安心。他得乘勝追擊,不能就這麼放封長訣走了。
“什麼,升五品官了?!”
封府清早迎來第一聲驚呼,驚飛幾隻喜鵲,掠過府邸上空。
扶川翻來覆去手中的聖旨,真材實料,皇帝御璽的印章也在。
“別看了,是真的。”封長訣翹著二郎腿,坐在石桌旁,桌上還擺著臨走前的包袱。
“哥哥升官了是好事啊,為什麼你們都不開心。”封小妹心情愉悅,昨晚因哥哥要走,生了半宿的氣,今日一看氣完全消了。
升官後朝廷安排事務要花上十天半個月,封小妹就能趁這些日子說服哥哥帶她走了。
“因為我們包袱都收拾好了。”扶川嘆息一聲,坐在石凳上,聖旨被卷好放在旁邊,“你說,這聖旨什麼意思啊。”
封長訣頗為煩心,局面緊迫,裴問禮又不是不識大體的人,為何會故意留他。
難道是國宴……
“先走一步看一步。”封長訣捏捏眉心,煩惱地喝口涼水。
裴問禮昨日那番話還刻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 他承認自己在感情上不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他沒法直面自己對裴問禮的感情。
他把裴問禮拿得太重,卻又放得太輕。他斬斷了過去,偏偏此時又看清了道路,他的母親也等了父親六年,最後共赴黃泉。
他也讓裴問禮等了六年,但他們的結尾呢?就算不會像父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