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的人,雲朵喜歡流浪,喜歡在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城市或小鎮或鄉村中默默地如風一般走走停停,看世間的各色百態或是芸芸眾生,如品嚐一杯又一杯不同的美酒,醇厚,清香,苦澀,冰冷,帶著陽光或是黑暗的味道,遊離於所有人之外,躊躇獨行,然後,
獨自在寂寞中醉倒。
當龍一發來訊息說一切搞定的時候,雲朵正坐在一家臨水的咖啡館裡,點了一杯牛奶靜酌。
雲朵從來都討厭咖啡,這種東西是雲朵為數不多的被公認為‘美味’卻從來不碰的飲品。
鄭太月匆匆趕來,一坐下,就端起面前的免費茶水咕嘟咕嘟喝了個底朝天,這才意猶未盡地長出了一口氣,
“雲朵,謝了。”
“我以為,我們之間不用說這個的。”看鄭玉月精神還不錯的樣子,雲朵也放心了。
“嗯,多虧你幫我請了龍先生來,他真是個高手,早知道這樣,我一開始就該找你的。以前總聽人說,高手在民間,現在總算是信了,唉,我媽媽很快就可以痊癒了,真好。我還以為----以為我這次,只能替她準備後事了----“
說到這裡,鄭玉月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神情黯然。
“那隻能說明你變笨了。”雲朵笑著打趣。
鄭玉月不知想到什麼,秀美的臉龐上現出憤恨無奈的神情。
“怎麼了?伯母沒事是好事啊,沒精打采的? “
雲朵問。
半響,鄭玉月方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是私生女,你還記得吧?“
雲朵點頭。
“其實我不是,我,我媽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只不過,我爸爸不願意承認罷了,他就是個混蛋。“
短短的幾天裡,鄭玉月已經心力憔悴,她需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傾訴,分擔。所以稍稍停頓,鄭玉月便開啟了話匣子,一五一實地告訴雲朵。
簡單來說,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隨時隨地在發生和未來即將發生的故事。
鄭玉月的父母是青梅竹馬的鄰居,一起上學,一起長大,十多年的鄰居讓他們進出彼此的家門就像自已家一樣自然,然後便是戀愛,結婚,然後女兒出生了,為了妻女,鄭成毅然絕然地在妻子的聲聲叮囑中,在女兒的淚眼朦朧中離開了故鄉,獨自去南方的大城市裡打拼,就在鄭玉月的日日期盼中,一年以後回到家鄉的鄭成,除了帶回來十萬塊安家費用外,還有一紙離婚協議。
按鄭成的原話說,“這十萬塊錢,算是補償你這些年的付出,記住,我們從來沒有結婚,只是**而已,你別忘了,我們只是擺了酒,沒有扯結婚證。現在我已經有了我真正愛的人,我們馬上要結婚了,希望你別來打擾我,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至於女兒,你想養便養,不想留在身邊,就送人吧。”
鄭玉月回憶著她曾經美好的歲月,回憶著她的媽媽曾經的絕望和為母則強的堅韌,眼中漸漸湧起無邊的恨意,
“你知道嗎雲朵,其實那個時候,我們那個小地方,家家戶戶結婚都只擺酒,很少有人去登記的,那時候連法律都承認事實婚姻,可是他,他–----這一次媽媽病重,我打電話給他,本來想借一點錢,替媽媽看病,可是你知道他怎麼說嗎?他說,他說,他和我們早就沒有關係了,讓我不要再去煩他,他是我爸爸,我的親爸爸啊”
鄭玉月嘶吼著,如一隻受傷的狼。帶著她獨有的驕傲和悲愴,無聲地落淚,絕望而惻然。
“別這樣,你不是還有我嗎?”雲朵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你可是黑心肝的黑蓮花,還有什麼看不透的?這世間,本就光怪陸離,什麼樣的人都有,能遇到什麼人,不是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的,何必為了他人的錯誤來傷害自已呢?“
鄭玉月的情緒有些不穩定,雲朵不知不覺中運用了精神力。
如當頭棒喝,鄭玉月懵懵地呆了一呆,大夢初醒。
“雲朵------,謝謝你。“
“沒事,我們是朋友啊。“雲朵回答道。
“不是,我是說,如果沒有你這一番話,我,我差點鑄下大錯,你說得對,他不值得,他不配,我,我本想殺了他,我是真想殺了他-----。“
鄭玉月語無倫次,但云朵還是聽明白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唉喲餵我的親姐,你你你太彪悍太前衛了吧?“
拍了拍胸,幸好,幸好她來了。
鄭玉月看著雲朵驚得小臉都白了,不由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