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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S,是帶薪假期吧?”

“恩。”何隨淡淡地答,“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老李自然是很願意地收拾東西回家了,在一眾同事疑惑又羨慕的目光中。

何倚風覺得身體很重、很重,彷彿有千斤的重量壓著他,身體快要消失了,連思維也不再存在。

他聽不見聲音、看不見色彩,世界一片空白。

如同那時候一樣,如同他希望的那樣。

☆、第二十二章

“何倚風,何倚風。”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似遠又近的地方傳來,那個人的聲音很好聽,但是總是冷冷的,但是這並不妨礙何倚風喜歡。只是就算何倚風喜歡,他並不常能聽到那個聲音,那個人總是安靜的,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看書,安靜地低著頭,安靜地看著他,沒有任何情緒。

即便是這樣,何倚風也樂意和對方說話,他會把一天之類發生的大大小小的趣事都告訴他,他從樹上摔了,他的大甲蟲跑了,他和隔壁的小霸王打了一架,所有的這些事,他恨不得能夠將當時的情景重現,好讓那個人可以一五一十地知曉。因為對方從不會和他一起去玩,他每次在窗戶邊招呼的時候,那個人只會從書頁上移開視線短短的一秒。

雖然有點失望,但何倚風覺得這樣也很好,那個人坐在那裡,陽光落滿身,如同最美好的寶物那樣,他可以自己偷偷地藏著,不讓隔壁的小霸王知道,就不會有人來搶了。於是何倚風放心地跑了,他的世界很大很大,有趣的東西是那麼多,怎麼也玩不夠。

最重要的是他偷偷藏起的寶物永遠也不會消失,他很放心。

直到那天之前,何倚風都是這麼以為的。

那天,他是看著他走的,看著他揹著個小小的揹包,落日餘暉下被拉得長長的影子。他在後面看著,他不知道那個人知不知道,因為那個人一次也沒有回過頭。那個人極少極少出門,所以這次,必定要走得很遠很遠的了。

何倚風不明白那時的自己為什麼沉默了,喉嚨突然間的失聲。也許是因為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也許是迷惑於對方怎麼能夠捨得,也許是突然發現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一直是他的一廂情願。

他好像早就意識到了這樣的結果,對於這一天的到來也已經預感,所以才不顯出多少的驚訝。

那個人離開的時候,就決定好了捨棄一切,也捨棄了他。

他把自己的寶物,丟了。應該說,他那以為自己擁有過的寶物。

他喜歡聽他講話,喜歡他略顯清冷的聲調,但是,空曠的屋子裡,卻總是隻有他自言自語般的聲音。

何倚風模糊中又聽見了那個聲音,有些記憶被從黑暗深處拉扯出來。他後悔了,他應該攔住他、抱住他、把他留下來,他偷偷地藏了那麼久,他一點也不甘心。

他努力地辨別著聲音的方向,仿若有千斤重的身體慢慢地、慢慢地動起來,他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腳在哪裡,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移動的,那些東西又有什麼要緊呢,有比那要更重要、重要地多的東西。

何隨看見趴到地上

的那團黑色的物體動了起來,原本模糊的人形開始重新出現了輪廓。

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攥緊的手緩緩鬆開,掌心裡滿是汗液,被指甲戳出了深深的溝痕。

那是一種驚恐地感覺,當看著何倚風慢慢消融成一團黑色,不知該如何形容的物體。這是比看到鬼魂還震撼地多的畫面。他可以鎮定地面對不是人的人形,卻無法指認一團黑色的不明物會是自己的雙胞胎兄弟。

如果何倚風真的變成那樣,沒有了形體,還會有人的意識嗎?

更為可怕的是,何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他唯一能找的就是陸離,但是對方的電話一直在關機的狀態。

他也無法表現出更明顯的動作,因為別人是看不見何倚風的。

所以何隨只能等待著,看著何倚風慢慢地爬過來,也許用蠕動來形容的話更為準確,就像一條無脊椎的蟲子。

何隨飛快地關上了門,辦公室裡頓時迴盪著奇怪而粗重的喘息聲,他知道是由什麼發出來的。

何倚風已經進來了,回覆了一個人的樣子,只是仍包裹在黑色的霧氣之中,那些霧氣從他的指尖、發燒、衣物的邊線蔓延開,有生命一般晃動著。

何隨低下頭,看見無骨一般的手繞上來,纏上他的小腿,漸漸地,摸至大腿,所過之處,浸入森冷的寒意。何倚風的面目並不那麼的清晰,甚至是有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