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寒梅點點頭。“你跟她有沒有……”
宋春風飛快的搖搖頭,否認紀寒梅心中所想的任何一件事。
“從來都沒有,當然,不包括我不知情的那一次。”
“你……有沒有喜歡過她?”紀寒梅盯著他的黑眸。
“面對一個讓你時時刻刻想起自己犯下的罪的人,你說你會不會喜歡?”宋春風否認外人所看到的一切。“不管怎麼說,水媚都是宋家的一份子,在她沒有改嫁之前,我對她都還是有責任。”
他撫弄著紀寒梅的髮絲。“相信我,我對她有的也只是愧疚,完全沒有愛的成分存在。”
紀寒梅紅著臉暗忖,那春風是不是也已經有一點喜歡她了?
彷彿一夜之間世界全改變了。
宋春風破天荒的帶著紀寒梅出門逛市集。
紀寒梅從來都不曾這麼興奮過,此刻她就像一隻小麻雀似的東蹦西跳,在人潮裡鑽來鑽去,不時的回頭拉宋春風的手。
宋春風出門一向都有目的與行程安排,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漫無目的地閒逛,而逛了兩個時辰之後,他發現紀寒梅一樣東西也沒買。
她是不是想考驗他這個相公耐不耐操呀?
突然,紀寒梅在一個賣頭釵的攤位前駐足觀看,手裡拿著一根平凡無奇的簪子掉眼淚。
“怎麼了?”宋春風關心地道。
她手中拿著的是一根木簪子,雖然平凡無奇,但手工非常精細。
“喜歡嗎?”
她不語,只是流淚。
“喜歡就買下來。”
“不……”紀寒梅搖著頭放下簪子。
“為什麼?”宋春風覺得很奇怪。
“沒什麼,喜歡不一定要擁有。”她拉著宋春風的手。“我們再到處看看。”
“還看?”宋春風喃喃叨唸著。他今天所逛的地方比這輩子加起來所走的路還多。
“你說什麼?我沒聽見。”紀寒梅轉頭看向他。
“沒,我只是很高興看你臉上有了笑容。”不過可苦了他的雙腿。
紀寒梅又是盈盈一笑,拉著他繼續往前走。
好不容易到了吃飯時間,宋春風為了讓他的兩條腿能歇息一下,硬拖著紀寒梅到飯館裡。
為了不讓她覺得無趣,他就說了些飯館裡職司的名稱讓她見識。
因為婦女外出的機會少之又少,更甭提上客棧、飯館這類的地方。
“這裡凡是賣下酒菜的廚子叫‘茶飯量酒博士’,店裡年輕的跑堂叫‘大伯’,那個腰間繫一條青花布手巾、頭上綰個高髻、專門替客人換湯斟酒的叫‘竣糟’;另外那些不是飯館裡的人,統稱為‘閒漢’,他們專替一些年輕的客人跑腿,如買東西、叫歌妓、取送東西之類的事。”
“原來有這麼多人在這裡混口飯吃。”這些事她從來都不知道。
“在這兒混飯吃的還很多,像那一位,替客人換湯斟酒之餘還兼唱唱曲兒、拿些果子、香菜之類的,等於是幫酒樓、飯館招呼客人,等客人走了之後多少會拿到些銀兩,這種人就叫‘廝波’。”
“你常來嗎?”紀寒梅好崇拜自己的相公。
“談生意時常都在飯館、酒樓,看洽談的物件,有時也約在妓女院。”他是故意說的,他想看看紀寒梅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妓女院裡頭是什麼樣子?”她很好奇為什麼男人會喜歡去那些地方。
“那裡就有些妓女。”他的嘴努了努。“不過是屬於比較低階的那一種,她們不等客人召喚,自動會送上門,這種妓女叫‘陪客’,也叫‘打酒坐’。還有一個人在那兒分發一些藥品、蘿蔔、果實之類的東西,別以為他是在做善事,其實他是不管你買不買,直接放在你桌上,客人不好意思,大多會掏錢買下,那叫‘撒暫’。像這樣打酒客主意的人幾乎到處都是,所以有的酒樓不準這種人進去。”
宋春風叫了一大堆的吃食,有百味羹、旋索粉、兩熟紫蘇魚、燒臆子,不過紀寒梅心不在焉,心裡直想著妓院,所以食不知味。
“寒梅,回魂!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
“想……你這個相公好大的膽子,竟然帶著娘子拋頭露面。”其實她想的是另一件事,不過沒膽子說出口。
“我就是因為太不受道德規範,才會惹出那麼多的事情……”宋春風又傷感起來。
“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事情查清楚。”
原本以為一切都會變得更美好,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