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員都下班了,邵成義終於打來電話:“明天早上的票,六點鐘去接你。”
白路有點驚喜:“有我的票?”
“沒有。”
“哦。”白路有些失望。來北城這麼久,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失望,不過,也是他想要的。
最開始見到小奎尼的時候,他說要親自送回家。可是今天下午,在接到邵成義電話以後,心很酸,他發現自己其實有特別特別多害怕的東西。
他害怕離別。
從小到大,白路幾乎沒哭過。自從知道自己是孤兒以後,自從天天被老王揍以後,他就不哭了。可今天想哭,說到底,他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小青年。
他不敢去送行,怕和小奎尼分別的時候會哭。
而老邵真是個人精,在見過白路如何保護幾個流浪少年以後,在見到白路去哪都帶著小奎尼以後,在接到白路打電話問少年近況以後,他就知道不對勁了。
而在電話通知白路找到奎尼父母的時候,聽白路的說話預期,更加感覺到不對。
所以訂票時完全沒有白路的份,並且拖到晚上才告訴白路。
聽著電話那頭傳過來的失望之意,老邵說:“好好休息,明天早上……”
“明天早上六點,我把他送到東三分局門口,一定要把他送回家,機票錢我出。”白路搶先說道。
老邵說聲好,掛上電話。
聽著電話裡傳出的嘟嘟聲,白路歪著頭不說話,想了好一會兒,笑著問奎尼:“你想不想爸爸媽媽?”
“想,我一直想,昨天都告訴你了,等找到爸爸媽媽,咱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白路笑著說好,他努力在笑,生怕一不笑就會哭出來。
他做事囂張,不講道理,沒有禮貌,其實是在保護自己。這是本能,是骨子裡的本能反應,把人們排斥在安全距離之外,你的死活與我無關,我才不會傷心。
包括對沙沙,他也是努力保持距離,像父親那樣對她,從不說親暱話語。
可這個距離,被小奎尼輕易拉近,突破他的防護後,牢牢佔據他的心。
現在,小奎尼在看他,他就必須笑,努力笑,然後笑著說話:“明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