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他一樣,咀嚼著食物,味同嚼蠟的同時,聲音竭力維持平靜。
“為什麼對我這麼做?”
林巍坐下,抬起頭,不急不緩:“你是指?”
“是你讓我去了南部地檢。”千信雨說。
“是。”林巍平靜的夾起一塊肉,細嚼慢嚥。
“是你讓我的上司故意折磨我。”千信雨話語急促一分。
“這是每個普通檢察官都要面臨的歷練。”
林巍平淡的話語讓千信雨發出一聲嗤笑:“你所說的歷練,就是讓人每天從上班加班到十點才能回去?”
“這是絕大多數普通檢察官的日常——首爾的或許還清閒點,但在鄉下地方的檢察官,他們就是這樣工作的。”
林巍說完,頓了頓,平靜的看著她道:“我只是說,你不會懂。”
“你”千信雨張開嘴,坐起一些,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卻又在一個沉重的呼吸後,重新坐回椅子上,凝視著他:“你是在等我求你。”
“是。”林巍面不改色,眼神毫無波動的看著她:“我在等你主動開口,否則你不會來主動找我。”
“贖罪?道歉?”千信雨表情再也難掩憤慨,用戲謔的語氣重複著之前他所說過的話。
“這的確是我對你的補償——一畢業就留在首爾南部地檢,擁有獨立辦公室,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林巍平靜的拿著酒杯,輕抿一口,道:“你同期畢業的檢察官有三百八十二名,只有二十二個人畢業後留到了首爾,成為這二十二分之一,是什麼意義,你明白嗎?”
在所有的一切都高度集中在首爾的小島國,離開首爾,就意味著離開了一切事物的中心。
檢察官如果是從外地開始拼搏,想要到首爾去?
呵,那可有的熬了。
“我知道這不容易,但這不意味著你應該用這樣的事情”千信雨瞪大眼睛,無言的質問著他的同時,雙眼逐漸瀰漫水霧,她呼吸急促,舉起酒杯,猛地一飲而盡。
林巍依舊不急不緩。
心裡,難掩愧疚的同時,十分清楚她為何會如此憤怒。
倘若兩個人只是朋友,又或者說,只是簡單的對她有所虧欠,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可千信雨很清楚,林巍也很清楚,兩人不該只是這樣。
兩人用了許久才平復了過往的愛恨,只餘下淡淡的美好殘留心間,但這一刻,那些美好的徹底粉碎不見,千信雨自嘲的想著,自己是何等的愚蠢,在這一刻,竟然還對他心懷期待。
他有老婆,有孩子,甚至還有個光明正大住在家裡的小三她怎麼會對這樣的人,愛意難消,甚至期待他也是如此!?
甚至於
千信雨不敢細想,她仔細思索,若今天如果沒有安喜延出現,那之後的事情會變成什麼樣?
她會一步又一步的習慣利用林巍給予她的便利,在檢察官系統裡依附著他越走越遠,也在這個過程裡,再次放下防備,然後就會像
從前那樣。
被他操控且不自知,被他所謂的愛玩弄於股掌之間,可悲的成為一個情人?或是好用的檢察官工具?
千信雨拿起酒壺,再次倒上一杯。
“不要相信那個女人所說的話也不要與我為敵,信雨,做我的朋友。”
林巍聲音突然地溫和,千信雨抬起頭,看到的,是他有些愧疚和溫柔的眼神,是真是假她分辨不出,她一直都未曾分清過,只是此刻,她選擇違背自己的感覺與判斷,用理性來否認自己所感知到的一切。
“否則呢?”千信雨舉起酒杯,試圖用寬大的酒杯遮掩自己溼潤的眼眶。
林巍嘆息一聲,低下頭去,半晌,緩緩抬頭:“我始終是贏家。”
“是啊,你一直都是贏家”千信雨一飲而盡,威士忌灼燒胸膛,她目光灼灼,彷彿要燃燒了他似的盯著他:“從未輸過。”
“但你要的不是朋友。”她重重講酒杯砸在桌面,起身,拿起酒瓶,看著這豪華的名酒標籤,露出嗤笑。
“你從沒把我當過朋友,愛人只是一個所有物,任你愚弄操控的所有物,你丟掉了,卻又捨不得,更不想給別人,只想讓我當你的籠中之鳥,等你心情來了逗弄片刻,有正事要忙,就丟到一邊。
你從沒愛過任何人,你只愛你自己,就像你只在乎你是否幸福,卻沒在乎你老婆的想法——看看你的所作所為吧,當爹的人了,家裡竟然還要光明正大的放下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