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流解下自己的英雄大氅,給她披上道:“我也是。”兩人在走廊的橫欄上,坐了下來。柴可溶想起一件事,道:“向大哥,今個連姑娘很奇怪,她一聽到她父親的名字,好像不大開心,為什麼呢?”
向東流道:“這事關別人的名譽,又是人傢俬事,我不太方便說,你應該能體諒吧!”柴可溶輕輕一笑。沒說什麼。
原來連賈亮經常奔走江湖,很少顧及家。有一次,賈亮有一年沒回家。等他回家時,卻發現妻子的肚子在了起來。當時怒不可遏。訴諸於公堂之上。縣令也以為連妻另有新歡。嚴刑不果,賈妻悲憤不已,以死明志。後經杵作驗定,原是一腫瘤。賈亮妻舅暴怒不不已,乃將連枝接回已處,不讓她與生父相見。
兩人正自想著心事,忽聽屋裡那女孩一聲驚叫,兩人忙跑進屋裡,只見那個女孩子額上沁滿了汗珠。上牙咬著被角,驚恐萬狀的樣子。
柴可溶拍拍她的手道:“小妹妹,你怎麼了,醒一醒,別害怕,你在做夢啦!”小女孩一把抱住柴可溶,喃喃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柴可溶嘆口氣,摟著她道:“小妹妹,別怕,有姐姐在,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過了許久,小姑娘才抹了抹淚痕,睜開眼,猶有餘悸地道:“你……你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兒,這又是什麼地方?”
柴可溶嗔笑道:“你問話真多。這裡是懷來城裡的向府。別怕,你已經沒事了。嗯!放心,看著我,姐姐不會害你的……”見小姑娘平靜了下來,才緩緩道:“小妹妹,請問你是?”
小姑娘呆呆的,豪無表情地看著她道:“我叫驪媯。”
柴可溶柔聲道:“很好聽的名字。不過,好像不似中原人的名。你的鼻子高高的,湛藍的眼睛,很有王者之氣呢。我想你一定是餓了。”回首對向東流道:“向大哥,你去給驪媯姑娘弄點吃點來,好不好!”
向東流聳肩,道:“好吧!悉聽尊便。男人天生就是為姑娘幹活的。是不是?”兩個人噗地一笑。滿空陰雲散了一半。未幾,向東流把幾樣剩的小菜端在一個盤裡,又帶了十個羊肉小籠包過來。驪媯大約是餓極了。形同餒虎,三兩下,風捲殘雲,一掃而空。“柴可溶失聲道:“慢著點。別噎著。”
向東流道:“還要不要,廚房裡還有。”
驪媯抹抹嘴道:“不用了,我吃飽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讓你們見笑,好像八百年沒吃過東西似的。”
向東流道:“沒事,沒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是你這麼標緻的可人兒,是男人都會為你效勞的。”驪媯秀顏飛起一片酡紅。柴可溶白了他一眼,柔聲道:“媯妹,你倒是出了什麼事,能跟我們說說嗎?我們沒有惡意的。只是想能幫幫你就好了……”
驪媯聞言心中一酸。眼淚又落進玉盤裡。兩人著了慌。向東流心道:“女孩子家真是麻煩。動不動就愛哭,誰有功夫老哄你呢。我將來要找老婆,一定要找個宜男相的。我可也不願有這樣的女兒。可溶姐是不是有宜男相呢。要是她沒有宜男相,我該怎麼辦?……”這麼想著,不禁偷偷望了望柴可溶兩眼。柴可溶沒注意倒,只是柔聲勸慰著驪媯。
許久,驪媯才止住泣聲道:“你們是我的救命的恩人。我想,我應該可以相信你們的……其實,我是大月氏的公主。父王就是大月氏的國王祿阿贊。”
兩人萬萬想不到驪媯的身份竟是如此的尊貴。互覷了一眼。各有所思。驪媯又緩緩道:“你們一定奇怪。我以公主之尊,怎麼會落到如此狼狽的下場。這一切,都是舅母害的。我的舅母本是父王的一寵妃,一心想當皇后。一個偶然的機會,父王結識了母后,要娶她為妻。我舅舅當時還未娶妻。按我們當的風俗,如果排在前邊的沒有婚娶,排在後面的也不能成婚。否則定會遭到天遺。父王就讓舅舅在眾嬪妃中,選一人為妻。舅舅一下子,就選中了東瑪綠茜。舅母心有不甘,就唆使舅舅入宮奪權。父王母后,都慘死在混戰之中。一個待衛,……拚了命,才把我救出了宮。而他,也身中數刀,死了。”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胸脯急劇地起伏著。
兩人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向東流嘆道:“都是為了一個權字。多少骨肉親情,都淹沒在這一字之下。”
柴可溶道:“你即是大月氏人,怎麼會咱們漢人的話呢?”
驪媯道:“父王一向酷愛漢文化的,所以宮中人,無不以習漢話為榮,都是為了討他的歡心。在宮裡,幾乎人人都會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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