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放心?”
“您難道沒有察覺嗎?”
李輕塵轉過頭來,直視著自己的師父:
“小師弟體內封印已經被衝破。”
“魔氣滿溢而出,連帶著他的伴生靈瞳都被汙染。”
“如此危險情況,您就一點不管不顧嗎?”
“莫非真要眼睜睜看著小師弟入魔不成?”
“唉……”
聽得質問。
天機老人長嘆一聲。
他知道自己這徒弟說的是什麼。
方才慕容勝展示重瞳時,曾有漆黑息縈繞於那暗金紋路邊上。
凌軒與慕容勝不知其為何物,故而沒有在意。
但天機老人又怎麼能不清楚呢?
那正是李輕塵所言的魔氣。
其雖被稱為魔氣,但與一般的魔道修士全無關係。
本身是自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世界瘡口所衍生的穢物。
一般人見都見不到,更別說沾染了。
但慕容勝不同。
其出生時,便有魔氣滔天。
身處其周邊的父母親人,乃至鄉里鄰居,都被魔氣侵蝕。
或痛苦哀嚎,當場暴斃;或不人不鬼,面目猙獰。
唯有慕容勝自己。
只是哇哇哭喊,渾然一副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
那時天機老人剛巧路過,心有不忍。
便以強大法力,清除了魔災,順帶著將慕容勝這個出生就剋死了親戚鄰居的“魔胎”收養了下來。
他本想嘗試著為慕容勝逆天改命,摒除魔氣,化為正常人。
可任憑他手段通天,卻也只能做無用功。
那魔氣好似源源不盡。
祛除一點,便又大量湧出。
天機老人嘗試著佈陣施法,尋找慕容勝體內的魔氣源頭。
最終也只是無疾而終。
沒奈何,他只得在慕容勝身上設下封印。
強行止住他身上的魔氣蔓延。
隨著慕容勝年歲漸長。
那封印的效力也越來越弱。
方才慕容勝修習惑機之法時。
那迷亂的天機更是直接將封印撕開了一道口子。
魔氣將要噴薄而出,浸染一切。
這才是引得凌軒身上神通自鳴的真正原因。
但可惜即使如此,也不過是將慕容勝重新喚醒。
絲毫沒能將那封印彌補。
慕容勝靈瞳金紋上的黑氣就是最直接的證明。
看著李輕塵臉上不解神情。
天機老人反問道:
“你覺得老夫該如何做?”
“將阿勝囚于山門之內,以大陣靈寶鎮壓?”
問完。
還不待李輕塵答話。
天機老人便自答道:
“即使如此,又能如何呢?”
“人力有時窮。”
“阿勝終會繼續成長,魔氣遲早有一天爆發。”
“皆是別說我們這片山頭。”
“便是周遭幾個小國也逃不了災禍。”
“囚阿勝於山野,不過只是慢性死亡。”
“那也不能…”李輕塵抿著嘴,“那也不可放任小師弟到處亂跑吧…”
“萬一小師弟失控於鬧市人群,豈不是傷害更大?”
“不是放任。”
天機老人淡淡搖頭道:
“相反,此乃唯一生機。”
李輕塵不解:“什麼意思?”
“哈哈哈,看起來你在天機一道上,不如你小師弟遠矣!”
天機老人笑著指了指李輕塵。
“連他都看得出來,凌軒小兄弟乃是大氣象之人,你竟看不出來?”
“若說阿勝體內魔氣還有什麼轉機…”
他抬眼望向天邊,神色恍惚。
“恐怕就應在那凌軒小兄弟身上了。”
……
另一邊。
帶著慕容勝離開天機閣後。
凌軒突然發現他神情有些異樣。
便問道:“怎麼了?”
慕容勝揉了揉眼睛,勉強笑笑:
“我也不知道。”
“只覺眼睛有些不舒服。”
“可能是靈瞳突然成長,還沒適應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