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執本來正在應付朋友和下人的事情,但是此時忽然聽到了韓卓的聲音。他愣了一下,然後回過頭看去,只見韓卓有些拘謹地站在那裡。
他此時微微一笑,被他牽著的蘇軫也是注意到了,頓時心底下明白了幾分,便是伸手招待道:“各位,先隨我進去吧,若是有什麼想吃的,都可以和李嬸說。”
最後鬆手前,還捏了捏韓執的手,示意他去。然後就帶著客人們進屋去了,就連在外頭的周妙安都沒有忘記。
這下子,前院就真的只剩下了韓執和韓卓,就連門房都是關上了大門,然後就不見了人影。
韓執臉上還是微笑,站在韓卓的面前,和他對視了幾眼,便是直接擁抱上去。
韓執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韓卓瞬間僵住了身子,他怎麼也沒想到,韓執會有這樣的舉動。但很快,他眼眶微微泛紅。
隨即他抬起手,有些顫抖地輕輕拍著韓執的後背,像是要把這些年所有的驕傲、愧疚與思念,都透過這幾下輕拍傳遞給兒子。
許久,韓執鬆開手,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意,道:“大人,都懂的,不必多說。”
韓卓此時一個大老漢,硬了一輩子,但是聽到了兒子這一句話後,居然有些哽咽。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半晌才艱難地擠出兩個字:
“執兒......”
他再次調整呼吸,然後擺正神色,道:“執兒,抱歉。”
韓執一愣,笑道:“您是大人,哪有大人向兒子道歉的道理?”
“當年那件事,是為父的不對,”韓卓此時就說道,“當年那件事,是為父沒有好好了解,故而對你動了懲罰。”
遵照原主的記憶,當時是因為有人在學堂裡,詆譭韓卓和周妙安。原主當時也是年少氣盛,和對方爭執了起來。
誰曾想“韓執”自幼就聰明,把對方回懟地啞口無言,使得對方惱羞成怒,就抄著東西打上來了。韓執謹遵母親周妙安的指示,不和別人打架,故而一直是被動挨打的那個。
結果回了家,還來不及說前因後果,就因為鼻青臉腫的,被誤認為打架鬥毆,然後韓卓指著鼻子罵了他。罵完了還不過癮,朝著戒尺,又把“韓執”揍了一頓。
若不是周妙安,估計第二天“韓執”都去不了學堂。查清楚事情後,雖然周妙安讓韓卓睡了一晚上的院子,但是韓卓還是不選擇低頭。
就這般,兩父子本來就疏遠,這下更是說不上話了。兩人一年能說話的次數,比韓執的年紀還小。
韓執微微嘆氣輕輕擺了擺手,臉上笑容愈發柔和:“父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韓卓看著眼前懂事的兒子,心中五味雜陳,愧疚感如潮水般再次湧上心頭。他穩了穩情緒,說道:“執兒,為父雖沒說,但這些年心裡一直過意不去。今日你這般......反倒覺得更虧欠你。”
“沒事的,哪有大人不愛兒子的呢?”韓執笑著。
韓卓愣住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笑容微微一滯,隨後恢復如常,只是眼中多了幾分感慨。他把揣在手裡的紅布包取了出來,道:
“執兒,這是為父刻的的木馬。雖然不是那種孩童用的,也算是一個擺件。”
韓執接過紅布包,輕輕開啟,一個精緻的木馬擺件出現在眼前。這木馬雕刻得栩栩如生,每一處紋理都細膩逼真,看得出韓卓在上面花費了不少心思。韓卓看著木馬,陷入了回憶:
“你小時候,總纏著我要一個木馬,我當時忙於事務,一直沒顧得上。後來好不容易有空刻了這個,又因為覺得你這年紀,玩這個太幼稚,一直沒拿給你。誰知道,這一放就是這麼多年。”
韓執摸著木馬,道:“多謝父親。”
韓卓整理了一下情緒,然後道:“好了好了,今日是你高中狀元的日子,理應慶祝。”
似乎是應和著韓卓的話,蘇軫的聲音也是從屋內傳了出來:“官人,大人,快進來呀,慶功宴都準備好了,大家都盼著你們呢!”
父子二人相視一眼,然後一併來到門口,韓執剛想伸手開門,但是韓卓卻按住了他的手。他笑道:“今日你才是慶功宴的主人,為父來開門。”
說著他便是推開了門,然後側身讓開,一個大紅繡球此時就被塞到了韓執的懷裡。韓執抱著大紅繡球,一臉懵地看向屋內,只見呂惠卿、張懷民等人正站在門後,臉上洋溢著促狹的笑容。
蘇軫也是拍著手,脆生生地說道:“官人,這可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