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執拉著蘇軫,朝著府衙的方向跑去。但是隨著周邊也想去的那些人越來越多,韓執怕搶不到好位置,乾脆一下就把蘇軫抱了起來,大步跑了過去了。
韓執一臉平常,但是蘇軫卻有些愣愣地,自己還跟著呢,怎麼忽然就被抱起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要去上堂的那個。
沒多久就來到了堂前,韓執這才把蘇軫放了下來,佔了個絕好的位置。他看看四周,拍拍手,長長舒出了一口氣。
蘇軫見他如此,便抬手為他理了理碎髮,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
“官人跑這麼快作甚?”蘇軫有些心疼地問道。
“八娘不是說沒看過升堂嗎?佔個好位置,飽一飽好奇。”韓執把手在衣服上搓了搓,然後重新拉起了蘇軫的小手手。
她笑了一下,把手裡的糖葫蘆也湊到了韓執面前,道:“官人也吃一些。”
韓執搖頭:“我不吃,八孃的東西我可不敢拿。”
“妾身這是知會官人,而不是與官人商量。”蘇軫晃了晃糖葫蘆。
好一個“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韓執咬了一口後,就聽到了“升堂”的高呼聲。看過去,此時就有三個人被帶到了堂中,而田況就坐在公堂之上。
那三人被分開,讓他們跪在地上。
“苦主是何人?”
跪在下方的有一對母子和一個老婦,那老婦此時起身,然後哭訴道:
“知州大人,您可要為老妾做主啊!”
田況正襟危坐,問道:“你有何冤要訴?”
“復知州大人,老妾要控告這母子二人,他們殺了我兒子!然後將骨頭燒成灰,做成了這個陶盆啊。”說著,老婦把一個陶盆拿了出來,放在了地上。
韓執一聽,臉色頓時就變了——這案子怎麼這麼聽起來這麼熟悉啊?而田況的眉頭也微微皺起,問:
“苦主將事情鉅細,皆說來聽聽。”
“復知州大人,老妾與兒乃是巴郡人氏,相依為命。這對母子乃是鄰城縣城人,前段時日,我兒經商行至鄰城,投宿於他們。”
“但他們卻貪圖那金銀,將我兒殺害。並將骨燒成灰,製成此盆。”
田況越聽越覺得怪,便問道:“苦主,你這盆是從何而來?又怎知是他們家的?”
“復知州大人,我們這臨近幾村,都是在他家買的陶盆。那人老妾去買物什,便冥冥中感覺有所察覺,便買來了這個陶盆。”
“但是你又怎知,這盆是用你兒之骨做成的?”田況又問。
“老妾自從買了此盆,便感夢中異樣,乃是我那兒子,託夢於我哩。”
田況這下,才算是徹底瞭解了這事情的情況,然後又換了個視線方向,看向了製陶的母子,問道:
“你母子二人,姓甚名誰?”
“復知州大人,奴家是巴郡人氏,姓陶,是個未亡人。我兒隨奴家之姓,亦姓陶。”
田況接著問:“那你們說說,那日是何情況?”
“復知州大人,那人確實是在奴家家中投宿,但是他第二日早上便離開了。至於他離開之後,去了何處,死了活了,我們也不知道呀。”那陶氏說道。
田況看著這苦主和嫌犯,信苦主吧,但是又不合理,神鬼之事無法端到公堂上作為證據;若是信了對母子,那麼就很有可能放走了真兇。
這下子可就為難了,至於現在的唯一物證,就是老婦手裡那個陶盆。田況只得下令道:
“來人,將那陶盆端上來,讓本官看看。”
官家人聽令,走上去,接過了老婦的陶盆,放在了田況的案桌上。但是這看上去,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陶盆,實在是沒什麼好琢磨的。
韓執看著田況這一臉有些為難的樣子,微微一笑,心裡道:“這案子多簡單啊。”
而蘇軫看著他這笑容,便覺得有些蹊蹺,問道:“官人笑什麼?可是知道真兇了。”
韓執聳了聳肩,不置可否。蘇軫作為枕邊人,他是什麼尿性還是清楚一些,只要是面對跟自己無關的事情,那就精得很。
“既然官人有些個猜測,為何不去跟知州大人說說?萬一是對的呢?”她壓低聲音,問道。
“我覺得這沒必要吧?”
蘇軫看了她一眼,又開始了嗔怪:“瞧這樣子,故作玄虛。”
田況看著陶盆,思索了好一陣子,還是沒有思索出個什麼東西,便道:“罷了,今日之事,證據不足,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