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軫拿著藥回來,一進房間就開始碎碎念:“官人盡是逞強,方才妾身那一下,若是乖乖躲了,何須現在這麼多事兒?”
“這幾日,官人就受著這罪算了。日日這般不著邊際,疼一疼,也好長些記性。”
韓執坐在床上,還是笑著注視蘇軫靠近。後者見到他這般沒心沒肺的樣子,嘴巴里冒出來的雖然還是這些“刀子”,但是心裡還是難受。
畢竟是自己打的,打的還是自己的夫君,說不難受才怪。
“官人真是的,在外頭精明得很,在妾身面前就是一個小孩子。若是日後當了大人,還怎得了呢?”
蘇軫坐在韓執身邊一邊碎嘴,一邊輕輕拉下他的衣服。小木片在藥罐子裡撥了撥,從中弄出了一些藥膏。
“官人莫動,妾身手可不穩,若是擦到了,可莫怪妾身手笨。”
“我不動我不動。”
韓執連忙扳直身子,然後把傷口對向蘇軫。
蘇軫微微湊上前來,衝著傷口吹了吹。然後才抬起手,用小木片抹著藥,一邊抹還一邊關注著韓執的情況。若是他覺得疼,自己就收一收力氣,可捨不得弄疼他。
塗抹了兩趟後,蘇軫才放下藥罐子,然後取來了一道紗帶,輕輕敷在了傷口上。最後,她拉起韓執的衣服,正正好好蓋住了傷口。
“八娘真好。”
韓執冷不丁冒出了一句,但是蘇軫卻伸手在她的腦門上拍了一下,嗔怪道:“莫不是妾身那一下不夠疼,官人還不能安分?”
“不能,八娘可捨不得我被打。”韓執此時卻得寸進尺,拉過了蘇軫,在她臉上吧唧了一口。
“真不知羞。”蘇軫拍了他一下,然後起身來,去放東西了。
而韓執閒來無事,眼睛四下張望,想找個東西消悶。很快,他看到了門口掉落的細竹條,然後走過去,蹲下身,拿了起來。
思索了一番,就站起來,想拿去外面丟掉——畢竟戲也演完了,這個竹條杆也是當“壽終正寢”了。
走出門口,在院子裡看看有沒有垃圾簍之類的東西。好巧不巧,蘇軫此時走回來,見到韓執手裡拿著竹條,便開口問道:
“官人?”
“八娘。”韓執也揮著手裡的竹條杆,回應了一聲。
“官人不在房間裡好好休息,反而拿著枝條,這是要做什麼?”蘇軫有些疑惑地問道。
韓執反應回來,然後看著這個竹條,解釋道:“我打算去把這個竹條丟掉,明日就要走了,就想保持房間乾淨些,別讓叔叔為難。”
蘇軫快步走上前來,伸出手拿過了竹條,輕輕捻在手中,細細地端詳著它。又拿著尾端,上下揮了揮,感覺甚是稱手,便滿意地點了點頭,道:
“這個就不必丟了。”
“不丟了?難不成八娘還要拿來收藏不成?”韓執作詫異狀,問道。
蘇軫點頭,然後拿著竹條走了進去,然後用一匹布帛抱起,放到了裝衣服的箱子裡。
“這竹條,可是用來懲戒過官人的,日後到了京城,也可擺在臥房中,警醒官人。”蘇軫重新合上箱子,然後說道:
“屆時妾身和官人有了孩子,也可用這竹條教育。說不得這竹條會與這鐲子一般,一同成為我們韓家,代代相傳、傳女不傳男的傳家寶呢。”
韓執汗顏,下意識地抬起手,摸了摸肩膀處的傷口。就像是有所感應一番,現在開始隱隱發疼。
“我的天吶……”
蘇軫看著他這個後怕的樣子,又是心疼,卻又想笑。伸出手拉過了韓執,說道:
“官人怕什麼?官人這般聽話,妾身想用,怕是也用不上幾次。再者說了,每次打了官人,還不是要妾身親自換藥?”
“官人不怕疼,妾身還怕麻煩了。”
韓執輕輕晃起了蘇軫的手,討好似的說道:“我就知道八娘對我最好了。”
“少貧嘴,今日被打了,但是官人也不能鬆懈了功課。現在當是到了讀書的時辰了。”但是蘇軫還是這般潑了冷水。
“啊......”韓執此時就又開始做戲了:“哎呦~我的肩膀,剛剛被八娘打了一下,現在開始疼了,好像還翻不了書了。哎呦喂~”
蘇軫被他逗笑了,但是還是喜歡配合他,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
“只能什麼?”韓執此時被勾起了興趣,然後就期待著蘇軫的後半句話。
“那就只能妾身來幫官人翻書了,”蘇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