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韓執說的新方法,蘇軫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然後道:“官人此法,倒是精妙。”
韓執見她來了興致,嘴角笑意更濃,輕輕給她掖了掖被子,又接著說道:
“不僅如此,為防有人暗中勾結、操縱招標,還得設幾個監管環節。從資質稽核,到開標、評標,都要有專人盯著,全程記錄在案,隨時可供查驗。”
蘇軫微微點頭,眼中滿是欽佩:“官人考慮得這般周全,包老想必也極為讚賞吧?”
韓執此時卻是搖搖頭,道:“以防萬一,不能讓先生牽扯太多,故而我沒告訴他。”
“為何?”蘇軫又往被窩裡縮了縮,問道:“不和包老說,又當如何解決?”
“跟王大夫說,王大夫是這次的主管。”韓執說,“也就是王娘子的大人。”
蘇軫微微皺眉,問:“也就是說,這件事還要牽扯到王娘子嗎?”
韓執此時也不知道是點頭還是搖頭了,正好,一道有些溫潤的聲音傳來了:“蘇娘子生了病,卻還是要提起妾身嗎?”
聽到這個聲音,韓執和蘇軫的注意力頓時就被吸引了過去——果然是王淺。
“王娘子?你怎麼來了?”
韓執愣了一下,然後回過頭和蘇軫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相同的內容。韓執立刻就默契地把耳朵湊到了蘇軫的嘴邊,後者自然也是吩咐了幾句。
王淺就這麼一個人被晾在一邊,看著他們兩個說悄悄話。
“八娘,這樣真的好嗎?”韓執問道。
“無事的,就是寫一封信,代為轉交就好。除了官人和妾身,便是隻有王大夫知道這件事了。”
“那要不要和王娘子說一些內容呢?”
蘇軫搖搖頭,道:“自然不可,此事怕是牽扯不少。只是代為轉交,餘下的事情,日後再說也不遲。”
“那我就先去寫信了?”韓執此時就說道,蘇軫自然是點點頭,允許了。
他站起來,王淺此時就眨巴著大眼睛,看向蘇軫的方向,有些擔憂地問道:“韓官人?蘇娘子這是怎麼了?”
“最近事情有些多,八娘沒法下手親自幹,然後就開始憂心這裡憂心那裡。思慮過度,勞心傷神,故而就動了胎氣。”韓執解釋道。
王淺聽了,不禁蹙起秀眉,輕輕走到床邊,看著蘇軫輕聲道:“蘇娘子這又是何苦?天大的事也及不上自己身子重要呀。如今有了身子,凡事更該看開些,莫要這般勞神。”
蘇軫扯出一絲微笑,說:“讓王娘子見笑了,想著官人科舉臨近,我這心裡總是放不下。又碰上些棘手事兒,就忍不住多想,最後成了這般模樣。”
王淺也是嘆了口氣,道:“蘇娘子就是太操心了。無論什麼事兒也自有解決的法子,你只管安心養胎才是。”
蘇軫輕輕“嗯”了一聲,忽然問道:“對了王娘子,今日怎地有空前來?”
“妾身也說了,自從和官人有了婚約後,便是不再被家裡管得那麼嚴了。”王淺笑了笑,“加之今日,我家大人有事要談,妾身便是出來了。”
聽到這話,蘇軫下意識地就和韓執對視了一眼——
這不就是雪中送炭了嗎?
韓執便是說:“王娘子,我先去書房,有些事情要做。我家八娘這邊......”
說著,他給蘇軫使了個眼色,蘇軫心領神會,微微點頭。王淺也忙不迭應道:“韓官人放心去忙便是,妾身在這兒陪著蘇娘子說說話,不會讓她悶著的。”
韓執感激一笑,轉身匆匆走向書房。待韓執身影消失,王淺在床邊坐下,拉過蘇軫的手,輕輕拍了拍,說道:
“蘇娘子莫要再憂心啦,瞧眉頭皺得,都能夾手了。咱們也說點有意思的事兒?”
蘇軫輕輕點頭,也笑著說:“正盼著呢,接下來一段時間,怕是。王娘子也快說說,我這心裡就缺這些趣事來放鬆放鬆。”
“自從可以自由出門之後,妾身可是在汴京裡逛了不少地方。雖然不比韓官人帶著蘇娘子那般,但是也好好逛了一番。”
“噢?可都是哪些地方?若是有趣,等身子好了,我讓官人帶我過去看看。”蘇軫有些興趣地說道——自家官人不讓自己在家勞累,總該同意帶自己出去玩吧。
王淺笑意盈盈,輕輕理了理裙襬,說道:“蘇娘子,你可曉得潘樓街?”
蘇軫搖搖頭,自從來了汴京,去的最多的地方,居然還是蘋鸞樓這種地方。剩下的時間,那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