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了“攔門”,那些個攔門的人才散開。在一旁等候了許久的月萍和幾個女使,就來到轎子前,把蘇軫迎了出來。
蘇軫一下花轎,一個身著黑白長袍的人就走出來,手拿一個“鬥”,裝著穀類、豆類、銅錢及彩果等物,一邊唸咒文一邊往門撒。
隨即,又有兩排女使,手持青錦褥,鋪在了蘇軫的腳邊。這下,月萍才拉著蘇軫往前走。
一路轉席到大門檻,然後前面就擺了一個馬鞍和平秤。月萍低聲提醒,便是扶著蘇軫跨了過去。這下子,蘇軫直接過了中大門,便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過門”了。
月萍一路扶著蘇軫,由韓執跟著就到一處最近的房屋內,掛上幔帳,讓蘇軫坐在其中等候。
蘇軫剛剛坐下,家中下人們就端著酒壺酒杯,來到了韓執的面前。良者提醒道:“新郎官需飲了此酒,方可去外面,行那高座禮去。”
韓執點點頭,接過了酒杯,對著所有人行禮了之後,就一飲而盡。
這下子,就輪到韓執被眾人簇擁,來到了正堂裡。此時的堂內已經擺了一個床榻,榻上放了一張椅子,這就是韓執要坐的“高座”了。
他慢慢上前去,在良者的提醒中坐下。良者此時就和當時說媒的那個媒婆走上前來,各執一個酒壺,齊聲道:
“小的這廂,懇請新郎官下座!”
說著,月萍把酒杯遞給韓執,爾後良者和媒婆先後給他斟酒。連飲兩杯後,韓執就站起來,站到了下方的床榻上。
兩人之後,又是幾個阿姨和舅母上前,一人一杯,讓韓執喝了下去。這下子,韓執才從床上下來,站在地上。
最後還有一個程夫人,她已是跟著迎親隊伍來到了扶平伯府。她的手中也拿著酒杯,在韓執的酒杯裡倒了一杯。
“姑爺,這是高座禮的最後一杯了。”
“見過丈母。”
韓執笑著行禮,最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程夫人看著這個小官人,倒是愈發的順眼,至少文質彬彬的。能在成親這種場合請來這麼多人的,平日裡品行自然不必說。
“請新郎官,前往虛帳,行富貴!”
良者再次高呼,隨後又是一群人簇擁著韓執,去到了蘇軫所在的房間裡。
這個“坐富貴禮”,就顯得比較簡單了。韓執手裡被塞了一個槐簡,坐在了床左側,而蘇軫坐於右側。韓周氏和程夫人一人一邊,各自取出了一段綵綢,結成了同心結。
同心結一頭掛在韓執手中的槐簡中,另一頭則是搭在蘇軫的手裡,隨即便算是結束。
“牽巾,拜堂!”
韓執倒退而行,蘇軫與他面對面,任由前者牽住,往中堂走去。
來到了中堂,二人一併站在正中央,而韓卓和韓周氏則是坐在了前方。兩位長輩中間的桌子上,還放了幾個靈牌。
“第一拜,拜先靈天地!”
二人俯身,朝著那些靈牌躬身,行拜禮。
“第二拜,拜父母高堂!”
這下子,被拜的就是韓卓和韓周氏了。
“第三拜,夫妻交拜!”
這下子,兩個女使走上前來,攙扶著韓執和蘇軫,使之相對而立。最後二人都是俯身拱手,朝著對方一拜。
“入新房!”
最後三個字一出,拜堂結束,整個前堂的客人都歡呼了起來。隨即,又是韓執牽著蘇軫,朝著新房而去。
新房可以說是整個扶平伯府裡,最喜慶的地方——紅燭紅紙,“棗”“生”“桂子”。蘇軫由月萍扶著,坐到了床上,而手上的同心結則被取下,塞進了床底。
而韓執手裡的槐簡也被換成了“如意秤”,良者也示意他,可以勾去新娘子的蓋頭了。然而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勾去了蘇軫的蓋頭,但是她手中的“遮面扇”,卻是把自己的真容完全擋住了。
“請新郎官念首卻扇詩,新娘子這是害羞了呢!”良者此時也說道。
韓執撓了撓自己的眉毛,然後就把當時在蘇家門口,被蘇軫拿去的那首詩。唸完之後,蘇軫也是直接放下了手裡的扇子。
韓執此時就看得痴了:
經過了認真的打扮,她的臉上十分乾淨,碎髮都被挽在了腦後。不知是施了粉黛,還是本來如此,她的面板如羊脂玉一般白皙。
微微抬眼,便是柔情水波,她的眉毛如遠山含黛,輕描淡寫卻又別有風韻。
她眼睛微微一動,瞥向了自己的左側,韓執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