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軫瞪了韓執一眼,拿起了蘇軾和小蘇轍的文章,看了起來。而韓執則是乖乖地在一旁,忽然就伸出個手,指了指某個句子,說:
“這裡的話,我覺得在句首加一個‘夫’,應該會比較好——畢竟是用來解釋說明的。”
“然後這句,是否是句式錯了,看著有些混亂。”
蘇軾和小蘇轍也伸著腦袋,看著韓執所指的地方看了起來,然後都認同地點了點頭。
但是蘇軫卻是有些不高興了,乾脆是把兩篇文章都塞回了韓執的手裡,嬌嗔道:“既然官人這般明白,那還何必讓妾身來看,官人一個不就可以指導了嗎?”
韓執連忙賠笑,把文章放回了蘇軫手裡,哄道:“八娘我錯了,我就隨口說說,未必我的是對的。真的要說,還得是八娘最好。”
“在文采這方面,我是萬萬比不上八孃的。”
蘇軫滿是幽怨地看著韓執,重新拿起文章,嗔怪了一句:“真是個冤家,竟如此不知羞。”
蘇軾此時看阿姊這個樣子,就悄悄地朝韓執比了個手勢,示意他湊近一些。而這個當姐夫的,悄咪咪地看了蘇軫一眼,然後把耳朵湊了過去。
然後就聽得蘇軾說了一句:“當日,姊夫第一次和女兄相認的時候,女兄曾說,姊夫是個登徒子!”
蘇軫此時很快注意到了韓執和蘇軾的悄悄話,便乾脆把文章一拍到了桌上,雙手抱胸,雙目審視般地看著他們二人。看得兩個兄弟,就有些心裡發毛。
小蘇轍則是一臉懵地看著他們,是不是自己不受姊夫喜歡啊?
但是好在蘇軾機靈,說了一句:“姊夫,兄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若是姊夫還不知道女兄真喜歡什麼,兄弟也無能為力了。”
看著蘇軫這個“懷疑”的眼神,就算是小蘇轍再不明白,那也該明白了。他就開口了:“女兄就喜歡詩詞歌賦這類,姊夫還想問些什麼嗎?”
“你們女兄愛吃什麼啊?我這不......還不知道呢嘛。”韓執一邊哈哈,一邊看著蘇軫的臉色,然後這般問道。
“姊夫教你們一句話,想留住一個娘子的心,就得先留住她的胃。要到位,就先得到‘胃’!人無溫飽,談何別事呢?”
蘇軾和蘇轍連忙作出“我懂了”的表情,然後說道:“多謝姊夫賜教。”
蘇軫此時就皺著眉頭,掐了一把韓執,嗔怪一句:“官人真是沒個正經,母親可說了,讓妾身管教官人呢。”
韓執連忙賠笑,蘇洵這個時候也笑道:“好了,好女婿,稍後還要接待客人。就是還請女婿你與老夫一同,在外迎接一下。”
“好!”
“請!”
“岳丈先請!”
兩個人就笑著站起來,一同走了出去。程濬又要不識趣地開口,卻看到了韓執跑回來,說道:“差些忘了。”
然後就在屋內幾人的面前,甚至是在蘇軫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情況的時候,在她的唇上蓋了一下。
“我去迎接客人,八娘等我哈!”
說著,他又跑了出去,跟到了蘇洵的身邊。蘇軫的臉就慢慢升溫,一雙眼眸簡單地掃了掃四周,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在廣庭大眾之下,此舉是否有些過於孟浪了?
程夫人此時連忙拿起茶杯;而程濬、程栩等人也不敢看過去——有失儒道!反倒是蘇軾和蘇轍兩兄弟,看得有些愣了。
蘇軫這連忙拿起文章,在他們眼前晃了晃後,說道:“莫要亂想!你們姊夫就是這個樣子,沒個正形......”
“你們不是想問文章嗎?還不快聽!”
此時,她正需要做些事情,來掩蓋一下自己的紅臉。
......
客人不少,但是大多都是富商,能有士官身份的根本沒有。但是他們都對韓執十分給面子,來一個被拉一次,並且來上一句:
“韓官人好福氣”或者是:“祝韓官人和蘇娘子早生貴子”這類的話。韓執一個個回應,此時竟然還感覺嘴巴和脖子有些麻了。
吃席的時候,還會有客人上前來,給韓執敬酒。這一通下來,韓執就又被灌了不少酒,眼中迷離,似乎是醉了。
“官人?官人?”蘇軫扶著韓執來到了門外,輕聲喊道。
“官人,你醉了。”
身後還是十分喧鬧的蘇家,客人在其中推杯交盞。而蘇軫所在的門口,似乎就更安靜了些許。
“還好吧。”韓執打了個哈欠,一雙眼睛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