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園裡面很安靜,只有雪從枝頭落下的聲音。
而這片寂靜,則是在王淺的兩聲輕咳裡被破壞。沈括此時才回過神來,連忙問道:“王娘子沒事吧?可是受了寒?”
“無事,只是沈官人此番,倒是令妾身寒了心......”
沈括的臉漲得通紅,急忙解釋道:“王娘子,我......我深知自己的心意,對你的喜歡臨時起意。只是當時路上初遇,那般美好著實令我傾心。”
王淺看著沈括焦急的模樣,心中的氣也消了幾分,輕聲說道:“沈官人,妾身並非真的怪你,只是覺得此事不該如此兒戲,無需這些虛假的裝點。”
沈括連連點頭:“娘子教訓得是。”
此時太陽出來了,陽光正好灑在王淺的臉上,臉頰被陽光照得紅撲撲的,不免心中一動,道:“王娘子......”
“怎麼了?可是還有話要說?”
“王娘子此貌,超此梁園雪霽。知書達理,倒是令人......”
“好了,”王淺打斷了沈括的話,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沈官人就會說些甜言蜜語,若是豪情有那韓官人三分,倒是免了妾身那等候之苦。”
話雖如此,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
“想必是快到午飯了,我們且先回去吧?”沈括說道,“不然這般沒了動靜,怕是韓兄要擔心了。”
王淺點頭,二人便是起身離了亭子,沿著小徑往回走。一路上,沈括不時地為王淺拂去肩頭的落雪,倒是有些曖昧。
回到扶平伯府,韓執的伙房已經是準備好了火鍋。看到了沈括和王淺,便是迎了上來,笑道:“你們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把王娘子送回去了呢。”
聽到這話,沈括也是笑了——不消想,定是蘇軫把今早的事情告知了韓執。
沈括笑著道:“讓韓兄掛懷了,只是今日在梁園賞雪,流連忘返,倒是忘了時間。”
“確定是賞雪?而不是因為......哎呦!”
若不是蘇軫此時掐了他一下,怕是又要說出什麼不正經的話了。而韓執此時則是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倒是有了他父親韓卓當時的半分模樣。
而王淺此時就站在沈括的身後,微微低頭,有些害羞。臉上的紅霞,不知道是午陽照著的,還是真的在臉紅。
蘇軫此時把韓執往身後拉了拉,對著沈括和王淺說道:“沈郎君和王娘子方才去賞雪,怕是也累了。我和官人準備了火鍋,二位可以一起吃,好暖暖身子。”
“多謝韓兄。”
......
一直是到了冬至,也不知道是不是節氣的影響,今天的雪好像還更大了。
蘇軫打算出門去,但是被韓執給拉住了。她有些疑惑,問道:“怎麼了官人?”
韓執從衣架上又取出了一件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說道:“外面的雪更大了,八娘需要添衣了。”
“尋常可不見官人這般細心,尚需妾身來照料。”她心下歡喜,但是嘴巴上還是嗔怪了一句。
韓執輕輕親了一下蘇軫有些冰涼的臉蛋,寵溺地說:“八娘莫要打趣我,我這不是擔心八娘受寒嘛。你這一出去,若是凍著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蘇軫戳了他額頭一下,輕聲嗔怪道:“官人這般冤家,真是不知羞,還要說這般膩人的話。”
“不過有官人這般關懷,妾身便是在冰天雪地裡走上一遭也值了。只是今日冬至,我想去看看府中的僕人們可有好好準備過節的物事,也給他們送些冬日的慰藉。”
韓執點頭道:“八娘心善,只是這雪大,你且帶著丫鬟小廝,莫要獨自奔波。我陪你一同前去可好?”
蘇軫笑道:“官人今日尚未晨讀,不必為了此事操勞,我帶著人去便好,很快就會回來。”
說罷,她在韓執的唇上上輕吻一下,便轉身出門。韓執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轉身走向書房,準備開始晨讀。
蘇軫帶著月萍和錢素走在庭院裡,此時僕人們正忙碌地清掃著積雪,準備著冬至的祭祀用品。雖然說冷,但是也不顯空虛。
此時蘇軫看著錢素微微隆起的肚子,笑問道:“錢素,這孩子今日是多大了?可還康健?”
“多謝娘子掛懷,”錢素微微頷首,“若非娘子與阿郎收留,怕是小婢與這孩子,都是不在了。何來今日的好吃住,倒是讓小婢有些發胖。”
“那便好,你跟我這些時日,也是操勞。若是不舒